李义廉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自小乡下长大,粗俗惯了!”
说罢,李月夭放开了楚氏,嫌脏似的捻着手指。
楚氏惊魂未定扑到李义廉怀里,哇得一声就哭了:“相公!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一个当家主母,被作践成这样,我活不成了。”
“自己做了丑事,坏了清白,还迁怒母亲?”李义廉横了大女儿一眼,又柔声安抚着楚氏:“这丫头野惯了,不像你亲手教养的葭儿,乖巧,纯洁。”
楚氏担忧地看了一眼李葭儿,话锋一转:“也怪我!不该多事,验身这事儿咱当没发生过。”
这是想蒙混过关?
休想!
李月夭忽然放肆地笑了起来,“哎呀!大娘子真是商户出身,一张嘴说变就变,人也是你,鬼也是你!”
“难道你自己坏了名节,还要怪母亲为你筹谋前程?”
李义廉看着哭唧唧的楚氏母女,又看着大女儿,语气愈发嫌弃。
李月夭敛住笑意,冷幽幽地问道:“爹爹不想知道验身结果?”
“还用问?我有脸听么?”李义廉白眼珠几乎要翻到天上了。
楚氏忽然擦了擦眼泪,上前去将许麽麽往外推:“死婆子!胡言乱语,赶紧出去!我们不要你验身!我们家的姑娘都清白!”
“您瞧瞧!你母亲还在维护你!”
李义廉无比感动,上前将楚氏拉开。
楚氏抽出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都是自己的孩子,家丑不可外扬,此事就别提了吧!”
李月夭冲许麽麽挑了挑眉,后者连忙开口:“大姑娘是完璧,二姑娘不是,你还有脸推我?”
李义廉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地问道:“什么?谁是完璧?”
“大姑娘是完璧,二姑娘不是!”许麽麽重复了一遍。
李义廉难以置信:“你方才不是说她……什么不得了么?”
许麽麽扬声应道:“确实不得了!是美得不得了!”
楚氏绷不住了,冲上去揪住许麽麽质问:“那你还说她这样的汴京少有!你分明是胡说八道!”
许麽麽脾气上来了,阴阳怪气地看向楚氏:“当然少有!就她那通体雪b的皮肤,水蛇腰,大长腿,还有那好生养的pg,汴京上下再难有第二个!”
这话说的李月夭都有些脸红,这绝对是临场发挥,她没教这段。
李义廉傻眼了,半信半疑地看向李月夭,这说的是她么?
“这许婆子肯定是被死丫头买通了,我不知道……葭儿几天前才去参选了太子妃,怎么会……”
楚氏越说越没底气,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女儿。
李葭儿吓得浑身一抖,“母亲,爹爹!女儿没有!女儿是清白的!”
李义廉被气得脸都绿了,指着楚氏的鼻子怒斥:“买通什么买通!她八岁就送到乡下,哪来的门路找麽麽?”
“爹爹!女儿冤枉!”李葭儿又怕又羞,哇得一声哭着跑开了。
“行啦!反正我清清白白的!”李月夭双手环臂,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儿还有你们的手书,什么时候去京兆府更换名帖,你们自己定!我这个嫡长女,要去照顾嫡长子了。”
李义廉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扬起手想打人,最后却狠狠地抽了自己:“造孽啊!”
“我爹娘早就说过了,不能娶changji入门,果然是有道理的。”
楚氏恶狠狠地看着李月夭的背影,真是越看越像那个死去的夏氏,早晚要将他们姐弟俩料理干净。
“别扯那没用的,赶紧把葭儿的事情给我弄清楚了,不然我饶不了你。”李义廉气得嘴角直抽抽。
李月夭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冷幽幽地笑了:“哦!对了!我请了个名医过来给嫡长子看病,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看病?
楚氏的面色煞白,李子霄要是被救活了,那之前十几年的算计不白费了?
“叫的哪个大夫啊?之前都是你爹爹亲自请的赵太医,这要是突然换其他大夫,怕是打了赵太医的脸。”
楚氏两条腿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追在李月夭身后聒噪。
见李月夭不搭理她,又转向身后的李义廉:“主君,咱们可不能得罪赵太医,人家可是大娘娘身边的红人。”
“嗯!此言有理!还是叫赵太医过来吧!”李义廉冷着脸点头,又白了李月夭一眼:“给弟弟请大夫的事情,还轮不着你cao心!你请的大夫能比赵太医强?”
“那当然!”李月夭语气笃定。
楚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嘲讽道:“你怎么养成了个吹牛的毛病?你在汴京认识谁呀?”
“就是!赵太医可是太后的御用大夫,还有谁比他更好?”
李义廉的语气极其不耐,这个女儿身上的市井气这么重,就算选上六王妃也只会让他蒙羞,说不得还会闹出杀身之祸,他的想法子让她落选。
李月夭不假思索:“我请的是医仙嘉叶曼陀!”
这话一出,李义廉与楚氏对视了一眼,旋即一脸鄙弃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没救了!”
“痴人说梦!”
医仙嘉叶曼陀,是今上的亲表姐,受封嘉城郡君。
她是华夏第一医师,向来行踪不定,性情孤傲,除了今上和太后,谁能请得动她?
“就凭你?你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腰?”楚氏阴阳怪气地打量着李月夭。
李月夭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如果她真的来了呢?敢跟我打赌么?”
“打赌?怎么赌啊?”
楚氏笑得前俯后仰,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
前阵子勇毅侯满世界找医仙嘉叶曼陀,最后还是求太后下旨,这才在江浙地界上找到了她,结果人家根本没回来,只是给了一丸药。
就凭这么个野丫头,能买通许麽麽已是奇迹,还能请得到医仙?
汴京一大堆号称医仙的骗子,她多半是被坑了,还在这充大头呢!
想到这里,楚氏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月夭面无表情:“如果我请到了医仙,我要带着弟弟出去别府另住,我娘留下的那笔遗产,必须一五一十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