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伸手过来时,沈澐寒身躯一震,脸色煞白,小心翼翼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见她不是想要打她,没有危险,才慢慢地把手放在她温暖的掌心。
收起了对傅霆琛疏离与针锋相对的尖锐,很真诚的道谢:“谢谢。”
她轻缓道谢的声音,让傅霆琛错愕。
他从见到她,她脸上除了惊惶,就是漠然,除了这两种情绪,就并未有其他。
原来她还有温和礼貌,只是不是对他的。
危险的眯着眸,细细的打量着沈澐寒,这个认知,让他异常烦躁,冷声道:“给她换身衣服,送去304包厢。”
听到304时,南栀身躯一震,错愕震惊,确认道:“你确定?”
“是304?”
304包厢,可是龙潭虎穴。
傅霆琛没有回答,就相当于默认。
南栀看着面前的沈澐寒,虽然身着一身发白的连衣裙,但是容貌姣好,说天生丽质都不为过,唯一的不足便是身上有不符年纪的沧桑,宛如耄耋之年的老人。
南栀扶着她,压低声音询问道:“你怎么得罪他了?”
听到南晚的询问,沈澐寒心里骤然紧凝。
她怎么得罪他?
没得罪,但被他颠倒黑白的送进监狱。
但现在她无所谓,牢都坐了,她一点也不介意染上曾经拼命解释,莫须有的罪名。
沈澐寒并未收敛声音,毫无避讳遮掩的说道:“我杀了他最爱的人,然后把她推进大海,尸骨无存。”
“因为我需要男人,所以他就送给我一份大礼,所以我很感谢傅总。”
听到她的回答,傅霆琛黑眸霎时一片冷意。
南栀捕捉到两人之间无声的硝烟,看到傅霆琛阴沉的脸色,她猛然拉着沈澐寒进了更衣室。
在更衣室,南栀看着憔悴,瘦弱的沈澐寒,仿佛风一吹就倒了,特别让她震惊的是她的腰,她伸手捏了一下,她惊恐的难以置信,她一双手就可以握住,这是什么神仙腰。
“你叫什么名字?”
“沈澐寒。”
“你怎么得罪傅总。”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
南栀在社会混迹很久,她的眼神太纯,即便现在她浑身宛若沧桑暮年的寒凉,静待着死亡,但是她的眼神还是没有被世俗所染浊:“你不会,看着就不会。”
沈澐寒的心越发苦涩,她拼命的解释过,他不信,一个字都不信,他强加的罪名,她摆脱不掉。
南栀看着她在发愣,浑身都是落寞,她没有再说话,给她挑选着衣服。
傅霆琛早就离开了,沈澐寒不敢违背他,因为害怕他发疯,做出什么事,所以即便他不在,她也不敢逃,他的下属在门口守着。
被送到304包厢门口,看着包厢里坐的人,顿时明白傅霆琛的本意,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肆意的羞辱,她本以为心已经够强大,但是还是红了眼眶,她扬起唇,漾着笑意,走了进去。
见门被推动,里面的人没有太大的反应,以为是服务员,可是迟迟不见,他们抬头看到一袭红裙,清纯妩媚的沈澐寒,顿时呆了,抱着其他女人的手都松开了,眼波流转在沈澐寒身上。
沈澐寒站在那里气质就和风月的糜烂格格不入,清丽脱俗,艳而不俗,特别是她的眼眸清澈纯净,惑人而让人不忍沾染。
沈澐寒感受着那些充满贪欲的欣赏,低俗打量的目光,她心里反胃,难受,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可是她没有,她扬着微笑,供他们挑选。
最后她主动介绍:“我叫沈澐寒,今晚你们的陪酒小姐。”
听到她的介绍,那些人顿时恶劣起来:流里流气的吹着口哨:“陪酒小姐,我们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你酒量好吗?”
周围的富家纨绔顿时起哄:“对呀,小姐姐,我们要试试你的酒量,才能确定你有没有资格留下来。”
沈澐寒虽没在这种地方待过,但是项目合作的曲意逢迎,谄媚她会,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你们想怎么试?”
为首的男人倒了整整二十杯伏特加,一脸玩味的说道:“把这个喝下去,如果你能保持清醒,那就留下。”
沈澐寒笑着走到桌旁,微微俯身,端起伏特加就喝了起来,她没有半点不适,相反宛如喝水般,纨绔子弟都被她的酒量和豪爽的恣意惊住:“小姐姐练过?”
练过吗?
练过,她曾经为了能够帮助他,让他应酬能少喝酒,她练过,她刚开始时,觉得就很难喝,喝了三杯就晕乎乎的,烈酒灼烧得胃十分难受,
她喝吐了很多次,但是她从未想过放弃,她不停地练,后来她不会再醉,但是现在的她很渴望能喝酒,不是一醉解千愁吗?这样她能暂时逃避现实。
唇边的苦涩蔓延,牵强笑道:“没有,第一次。”
为首的男人听到她的回答,直接揽过她着她的腰,沈澐寒霎时跌坐在他的腿上,沈澐寒的心顿时一紧,脸颊泛红,不是醉意上头,而是羞耻。
时璟宣轻抬着她的下巴,贪恋的盯着她的眼眸,戏谑道:“第一次?”
沈澐寒的手无措安放,她茫然的点头,她确实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时璟宣调笑道:“原来如此,可是你知道来这种地方意味着什么吗?你不适合这种地方。”
沈澐寒轻笑道:“知道。”
“这是我的选择,不谈后悔。”
时璟宣听懂了,一脸玩味的睨着她,:“堕落在烟熏火燎的红尘中,就要会阿谀奉承,熟悉鱼水之欢,魅人之术,可是你太纯了。”
沈澐寒听到他的话,毫不在意他话里的隐藏的庸俗,话糙理不糙,她淡然一笑:“不会,我可以学,毕竟没有人天生就会。”
时璟宣可不是什么圣人,他揽住沈澐寒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在她耳边暧昧的低语:“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我教你。”
沈澐寒从未因为他片刻善意的几句话,就把他归类为好人,深陷黑暗的她,怎会如此肤浅,特别是在风雪场所的男人。
在他要触碰到她之际,瞬间凉意倾盘,她还没开放到,被如此多的人,看着接吻,含笑道:“时总,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杀人犯。”
时璟宣在她话落,一怔,如此娇小柔弱之人是杀人犯,随之笑道:“杀人犯又如何,谁的手干净过呢?不过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谁比谁干净呢?”
他们的一举一动,被傅霆琛看得一清二楚,他紧握成拳的手,发出清脆的声响,怒意占据着胸腔。
萧熠铮察觉到他暴躁的情绪,递给他一杯酒,不明状况的打趣道:“你需要降火,看手机还发那么大的火。”
裴少卿意味深长的睨着傅霆琛,他在四年前,因为帮傅霆琛,被许淮芷以命相胁,解除两人的婚约。
许淮芷出国,再也查不到她的踪迹,如今沈澐寒出狱,她应该会回来,那他……。
萧熠铮把怀里的女人推向傅霆琛,碰到傅霆琛瞬间,惯性的前倾,打掉傅霆琛的手机。
触及到傅霆琛满含怒意的眼眸,女人直接害怕的跪了下去,垂着头,颤抖着。
望着手机屏幕里调情的二人,他神色黯然冷寒:“滚开。”
也是在这个时候,萧熠铮看到沈澐寒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打量着神情阴郁,面色难堪的傅霆琛,萧熠铮不明白,两人已经离婚,绿帽子没戴在头上,他这副被绿了的表情因何,还有他什么时候有这种监视别人的癖好。
萧熠铮对上他凛冽的寒眸,试探的问道:“你发脾气,是因为沈澐寒?”
把手里的酒一口闷,傅霆琛眼底迸射出寒意,冷嘲道:“我因为一个杀人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