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望心思百转,终于有了决定,他也终于不再低着头。
而是昂起首扫视了一圈在座的陈家人。
那眼神,那神态,要是陈家人有心,绝对会察觉到,他们陈家老二陈望,已经今非昔比了。
当然他们还在等陈望低头呢,哪会发现这些啊!
于是陈望的反击就此开始了。
“娘,您说我只考了一百多分没必要再复读了,您心里是真觉得我就该是这成绩吗?
难道我考得这么惨,不是因为我高考连续发烧,让您去大夫那给我开药。
您却不舍得,让我多喝点热水挺过去。
这也才导致我在高考那两天状态不好,成绩下滑的吗?”
陈望首先找的就是最先开口,却没说自己一句错的老娘吕秀萍。
这发烧的事情在上辈子就是陈望心里的一根刺,他娘冠冕堂皇说了一堆家里多么困难后,居然还说自己只考了那么一点分,不配再复读一年。
可他当初在学校成绩如何,家里人也不是不知道。
陈望他不是没有实力,而是因为身体原因,才会落榜的。
要说自己真的状态良好,那他陈望还指不定是什么光景呢。
“老二啊,你,你这是在怨娘吗?我知道那天没给你去买药,是娘不对。
可你当时又不是不能自己去大夫那拿药,这也不能都说娘的不是吧。
再说你第二天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啊。”
吕秀萍没想到陈望居然没低头,反而还硬气起来了。
甚至还没大没小的翻起了旧账,吕秀萍不大高兴了。
但又因为确实理亏,所以说话都没那么硬气了,只强词夺理的辩解道。
“嗯,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发烧的不是您。我当时什么样,您也确实理解不了。
不过,除了这事,我还是要问娘一句的,您刚才不是还说家里穷,好像就快要揭不开锅了,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啊?”
自己发烧还参加高考,这事对陈望来说,他确实也有错,毕竟要是当时自己去找大夫开药,也许就能避免了。
可惜他不是也懒吗,才导致了这个不可挽回的后果。
所以现在陈望就点到即止,不提就不提了。
可另一件事,陈望还是要说的。
那就是家里钱财的去向。
前世这时候的陈望,确实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陈家平常又艰苦朴素惯了,陈望还真就以为家里穷的叮当响。
不过现在的陈望却不这么认为,因为陈望知道,陈家其实是有几百块钱的家底的。
只是这钱吗?却不在陈家,而是被她娘借给娘家人了。
“这,这家里什么样,你们兄弟都是知道的,没,真没钱……”
老陈家有多少钱可都是吕秀萍一个人握在手里的,家里几个孩子,甚至老头子都不知道。
吕秀萍本来手里是有点钱的,不过,也就五百多块钱。
要说不管是陈望复读,还是家里的开销,这钱都足足够用了。
但那不是娘家侄子要结婚需要彩礼吗,她就拿去给娘家救急了。
所以现在陈望复读要钱,吕秀萍拿不出,才会这样坚决反对的。
可陈望现在问家里的钱,吕秀萍有点措手不及,不明白陈望这是知道了什么?
“呵呵,娘,我又没管您要钱,您也不用在我面前哭穷,就当刚才我没问过好了。”
陈望早就看清了吕秀萍不愿意在自己身上花钱,却一心惦记娘家的样子。
所以既然她说没有,那就没有呗,反正他也不图她什么。
而陈望之所以无所求还将这些话说出来,无非是想吓唬一下吕秀萍而已。
“陈望,你这是怎么跟娘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是不是找抽。”
陈兴见陈望这样说他们的娘,就坐不住了。
他不管娘是不是有意不给陈望拿药的,也不管家里是真有钱,还是假没钱。
反正他作为家里的老大,就是看不得弟弟不听话。
“大哥啊,你说你急什么急,我这还没说到你呢,你就上赶着凑上来了。
你刚说你只上完初中就没读高中了,这事确实不假,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你脑子不行,考不上高中吗?”
陈望现在还真一点不怵陈兴的暴怒,想要打他,也得看陈兴有没有这个本事。
而既然陈望已经打定主意要一个一个怼回去了,现在陈兴撞到枪口上,那正好下一个就是他好了。
“我看你是真欠揍了,这都说的什么鬼话,竟然敢说我没脑子,看我,看我不……”
陈兴刚才还只是吓唬一下陈望,现在居然被骂没脑子,还哪能在放过他。
陈兴急着找武器,要让陈望知道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
“大哥,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这还没说完呢。
你说咱们作为兄弟,我特别想问你一句,就算我复读一年高中,我是用得了多少钱啊,够你牌桌上输一天的吗?
惦记着我这一点补课费来耍钱,你好意思吗?”
陈兴有玩牌的爱好,这在前世还是多年以后陈家人才知道的。
不过按那时跟陈兴走的近的人的说法,这时候的陈兴就已经玩上瘾了。
所以陈望有此一说,也是在警告陈兴。
别以为自己的尾巴藏的住,早晚有一天得露馅。
“谁,谁玩牌了,谁又惦记你学费了,我看你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陈兴被说中心事,一下子有点慌。
他就出去消遣两把而已,那可都是背着人的,陈望这是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居然知道他出去耍钱打牌了。
陈兴觉得他现在必须得反驳陈望才行,如果让家里人都信了陈望的话,怕是自己就得遭殃了。
所以现在他不能承认,坚决不能。
“嗯,玩没玩,惦记没惦记的,你心知肚明。
反正你要是再欠了钱,我是不会再帮你还了。
总之你自己啊,好自为之。”
陈望瞥一眼陈兴,已经不屑于再同他废一句话了。
上辈子陈兴欠的外债,让他和阿姐来还,最后还没落着一句好。
既然这样,那也就别怪这辈子的亲兄弟不管不顾了。
“你,你……”
陈兴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是爱玩牌,且有时手头不宽裕,也会跟人借个几块,几十的。
虽然大多有借有还,但不代表他就真的还清了。
所以陈兴现在心虚啊,连还想动手的心,也被这个措手不及给打消了。
“二弟,你也别因为你大哥凶你,就空口白牙的污蔑他啊。
这不让你复读,是家里所有人商量的结果,你要怪,也不能只怪你大哥不是。”
刘兰花见丈夫吃瘪,立马站出来为其说情。
至于陈望所说的陈兴玩牌,她是不信的,因为陈兴就算有钱,也都交给她了。
刘兰花自认能把陈兴管的服服帖帖的,他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所以现在,刘兰花认定陈望就是在诬陷陈兴。
陈望见上一个陈兴刚败下阵来,下一个刘兰花就送到跟前来了(不愧是两口子),那不是真好吗。
“大嫂,你这就多心了,我哪埋怨大哥了,我这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啊。
当然你也不是外人,正好我也得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那就是你这未出世的孩子,我的大侄子啊。
你就别指望我教他什么了,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就你们夫妻这德性,能生个什么玩意来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陈望这话可以说是早就憋在他肚子里,不吐不快了。
想当初给他这个侄子转学,那是搭了他多少人情多少钱财啊。
可惜再好的学校,孩子不行就是不行。
打架斗殴不说,学习态度还不端正,成绩更是个倒数一二。
就这样的侄子,陈望真是一百个看不上眼。
刘兰花没想到陈望说话这么刻薄,说她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她未出世的孩子。
刘兰花眼泪立马就下来了,想说什么,可心里有气,转身就跑走了。
“二哥,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居然都把嫂子气走了,我看你今天是完了,爹一会儿肯定得揍你了,哈哈哈。”
见刘兰花走了,陈伟给陈望竖起了大拇指,并大笑了起来。
今天陈望这一出,不挨揍都是不可能的,陈伟觉得这好戏不容错过,就先笑为敬了。
“小伟,你也不用笑,等你下次闯祸被开了瓢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了。”
陈望本来还寻思放过这个家里最小的小崽子,毕竟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屁孩而已。
只是可惜他非要上杆子找骂,那就别怪他陈望牙尖嘴利了。
“我打架最厉害了,我怕谁啊,还被开瓢,根本不可能。”
陈伟才不惧陈望的诅咒,自己天下无敌,谁来他都不怕。
陈望对此不屑一顾,因为以陈伟这个惹祸精的程度,被开瓢早晚的事。
“混账东西,看你现在,究竟像什么样子,敢忤逆你娘,还那样编排你大哥,你大嫂也被你气走了,最后还诅咒你弟。
告诉你,复读根本不可能,你就尽早死了这个心吧。”
陈大山被二儿子的态度气着了,出言教训起了陈望。
陈大山其实是想把陈望打一顿的。
只是孩子大了,要打还真点不切实际。
既然这样,正好陈望心心念念的复读一事此算作罢,省着再找借口了。
“爹啊,您看您这是何必呢,您老不用生气,毕竟您和其他人不同。
他们都在说我的不好,只有您还知道给我找媳妇,对此我是特别感谢您的。
不过我想您大概是误会了,我本来也没指望让您再供我读书了。
所以您啊无需跟我置气,省的最后伤身的还是您。”
陈望对于陈大山的恶语相向也是见怪不怪。
反正对方生气,自己保证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了。
“你知道就好,那今天就到此为止,赶紧滚回你屋里去,明天就跟着我下地。”
陈大山以为陈望这是知道怕了,认错了呢。
哪知道接下来陈望却语出惊人的说道。
“爹,我确实说不指望您了,毕竟我都打算分家单过了,还能指望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