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不过,大概是因为受伤,他举剑的右手比刚才更抖了。
看到有血从他的头上流下来,于冷竹知道他撑不了太久。
“我帮你赶走了追兵。”她很冷静,“你受伤了,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死。”
黑衣人放下手中的剑:“你救了我一命,时机合适,我会报答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失血过多是真的会死人。”
她说着,反手用手背敲开了他拿在手中的剑。
剑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
“我是刚才那人的仇人,和你一伙的,躺下,我先救你。”
于冷竹一把将黑衣人推到了床上。
她的床上只有一层床单,黑衣人本来就受了伤,被这么一推,后背撞到床上,本能地把自己蜷成了一个虾米。
他挣扎着还想起来,却被于冷竹按了回去。
她抬高声音:“再敢动,我让你腿中间那玩意上也多个洞!”
黑衣人不再挣扎,老老实实躺好了。
于冷竹从空间里拿出便携麻醉气囊:“张嘴,吸气。”
五秒钟后,黑衣人晕了过去。
“坚持的时间还挺长。”
她把麻醉气囊收回去,又拿出了药箱,把要用到的东西七七八八摆了一桌子。
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她先是把黑衣人脸上的布解开,然后“哇”了一声。
雪儿本来远远站着,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赶快站到前面:“小姐,怎么了?”
“帅哥啊!”于冷竹双眼一亮,指给雪儿看,“你看看脸型多立体,看看这鼻梁多高,再看看这眼睛……”
她一边说,一边把黑衣人的眼皮给扒开了:“嗯?这个瞳色,不像是中原人啊。”
蓝眼睛,再加上脸型和五官,很明显就是西方人,这个朝代应该叫西域人。
一个西域刺客,来大夏的骠骑将军府中,该不会是盗取什么机密吧?
要是雷修德的机密,他盗取也就盗取了。
但要是这机密事关整个大夏,那她就这样救了他,是不是对不起给原主那么多嫁妆的皇帝东方甫啊?
想到这里,她皱起眉头看向雪儿:“他好像是西域人,西域与大夏关系好吗?”
雪儿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西域……朝国吗?关系好不好的奴婢不懂,但起码一直到三年前,两国之间都没有战争。”
于冷竹想,既然如此,这人也许就是个普通的西域盗贼罢了。
骠骑将军府有她的嫁妆,或许他是来偷那珍贵嫁妆的。
再贵的东西也是死物,和雷修德作对的帅哥的命自然更重要。
于冷竹决定了,把人救活!
雪儿看着于冷竹手上那个小盒子一会儿伸出剪刀,一会儿伸出针线,在黑衣人的脑袋上一通鼓捣,感觉自己头皮都疼,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脑袋,跟着那小盒子的动作扯嘴角。
外伤手术机器人的效率很高,大概一刻钟后,它就处理好了一切。
于冷竹最后摸了摸那胶布,确定胶布贴的很结实了,就把外伤手术机器人收回了空间。
“好了。”于冷竹深吸一口气,坐到了床边,“现在就剩下等待了。”
就在于冷竹在房间里一通操作的时候,另一边,雷修德气势汹汹回到了主屋。
王婉儿看到雷修德被士兵搀扶着回来,吓了一跳:“将军这是怎么了?”
“疯子,于冷竹那个疯子!”雷修德用自己没有被麻醉的手猛敲桌子,“快去给本将军找大夫!”
不一会儿,大夫前来。
他先看了雷修德的伤口,却完全摸不着头脑:“将军这是被什么东西弄伤的?”
雷修德想到刚才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丢面子,他把头一歪,示意士兵回话。
士兵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雷修德现在的症状讲给大夫听,大夫脸色煞白:“哎呀,将军啊,您这种情况,小的从来没遇见过啊!”
“你就说能不能治。”
“您的胳膊动不了,大概是因为脏东西进入了体内,小的认为,您应该找一位道长来帮您看看。”
“去找,现在就去!”
王婉儿见雷修德额头上爆出青筋,马上凑到他身边,轻声细语:“将军别急,一定无碍的。”
软玉温香在怀,馨香的味道窜入鼻中,雷修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道长还没到府中,雷修德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能动了。
他抬抬胳膊,却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
他的眉头反而皱的更深:“不对劲,很不对劲……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也能造成如此真实的伤口吗?于冷竹那院子……”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于冷竹的院子里,黑衣人的眼皮动了动。
“小姐,他好像要醒了!”
于冷竹赶快来到床边。
项季一睁眼,就看到于冷竹一脸喜色地看着自己。
他本能地想要从旁拿剑,却发现旁边什么都没有。
“要这个是吧,给你。”于冷竹把剑递给他,“你也是运气好,没遇上我的话,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项季拿过剑,感觉手感不对,看了剑柄一眼:“我的剑坠呢?”
“剑坠?哦,剑上挂着的玉佩是吧?我拿下来了。”于冷竹拿起那块玉佩,“我救了你一命,你总得付点钱吧。我看你浑身上下没钱,只有这块玉佩值钱,就取下来了。没问题吧?”
她虽然有空间,但空间不能直接生产钱,拿这玉佩去换点钱也不错。
项季感觉自己嗓子一噎:“那玉佩可是……罢了,看病是得花钱,这玉佩你先拿着,不许送人,我回头拿了钱来找你赎。”
“好。”
“你发誓。”
“我发誓,绝对不会把玉佩送人。”
送人?
看他紧张这样子,这玉佩肯定价值不菲,她肯定是要把这玉佩卖了大赚一笔的,怎么能等他拿着三瓜俩枣把宝石换回去啊?
“既然如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这便要离开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
于冷竹一把把他按了回去。
项季还想挣扎,但他刚从麻醉中醒过来,这会儿浑身没劲儿,根本不是于冷竹的对手。
“你不能走。”她说。
项季忽然浑身紧绷:难不成这女子想问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