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顾北一家三口正温馨地依偎在一起。
苏安轻轻拍着顾乐的背,顾乐则蜷缩在阿爹怀里,像只乖巧的小猫。
然而,屋外却早已闹翻了天。
顾峰刚回到家,李氏便添油加醋地告状,说老大一家偷懒不干活。
顾峰一听,火冒三丈,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村里哪个汉子像你这样,只要没死,就赶紧爬起来干活!田地一天都离不开人!娶的媳妇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今天衣服要是洗不完,你们一家都别想吃饭!”
李氏站在一旁煽风点火,假惺惺地说道:“你这说得重了些,大人可以不吃,可那三岁的小哥儿却是饿不得的,孩子还小呢。”
顾峰冷哼一声,语气更加刻薄:“呸!娶个哥儿,又生了个赔钱货!一个哥儿,饿死最好!老子心善,免费养着你们一家,你们倒好,偷起懒来了!”
这时,李氏的二儿媳金玲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抱着胳膊看热闹。
她是村长的女儿,嫁给顾家老二顾海,一连生了两个儿子,顾大宝七岁,顾二宝六岁。两个孩子聪明伶俐,从小就跟着顾老三到镇上读书。
金玲娘家得力,孩子争气,她在顾家地位极高,平日里什么活都不用干,家里里里外外的活计全落在老大一家头上。
顾北低头看了眼躲在苏安怀里的顾乐,心里一阵酸楚。
弟弟家的孩子读书过好日子,而自己三岁的儿子却满山头挖野菜,瘦得像只小猴子。
苏安神色平静,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辱骂,只是抬手捂住顾乐的耳朵,不想让孩子听到这些难听的话。
然而,穿越而来的顾北却忍不下去了。
他前世是个医生,见惯了各种偏心父母的嘴脸,深知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他猛地站起身,一头冲了出去。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顾峰,见到顾北高大的身影,顿时没了底气。顾峰是个庄稼汉,皮肤黝黑,满脸皱纹,两片胡子滑稽地翘着。
他看着壮得像头牛的顾北,语气不由得弱了几分:“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装病偷懒这些天,地里的活都落下了!”
顾北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爹,我摔伤是村里人抬回来的,现在还没好。苏安身子重,干不了重活,顾乐还小,我们一家怕是干不了什么活了。您找家里其他人吧。”
这话一出,顾峰、李氏和金玲都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
顾北向来逆来顺受,今天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
顾峰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顾北骂道:“顾北!你要反了天吗?我还活着,这个家轮不到你做主!”
李氏也在一旁帮腔,尖声骂道:“你爹在地里辛苦一天,回来水都没喝一口,你居然这么跟长辈说话,还有没有良心?”
顾北冷眼看着他们演戏,语气讽刺:“我没良心?”
他目光扫过一旁看戏的金玲,冷笑道:“我身体不好在房里,家里有良心的健康人,怎么不给爹倒碗水喝?爹平日里算是白疼他们了。”
这话一出,金玲脸色顿时变了,尴尬地低下头。
顾峰气得浑身发抖,抄起一旁的扫帚就要打顾北:“反了反了!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逆子不可!”
顾北却丝毫不惧。
他常年干活,浑身腱子肉,人高马大地挡在苏安和孩子面前,像一堵墙般纹丝不动。
他结结实实挨了顾峰一棍,算是还了原主的养育之恩。随后,他大步走进厨房,拎出一把柴刀,冷冷地看着顾峰。
顾峰吓得后退一步,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要干什么?”
顾北握紧柴刀,语气坚定:“您打也打过了,这个家没有我们一家的容身之地。我要分家。”
“分家?你做梦!”李氏最先跳出来反对,尖声叫道,“老大,你死了这条心!你要是分家了,家里的活谁来干?”
苏安也被顾北的话吓到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顾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躲在阿爹身后,小手紧紧抓着苏安的衣角。
顾峰气得脸色发青,指着顾北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顾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想着分家?我绝不会同意!”
金玲见状,赶紧站出来装模作样地劝道:“爹,您别气坏了身子。大哥,你就少说两句吧,别把爹气出个好歹来。”
顾北冷笑一声,目光如刀:“金玲,你去把家里的脏衣服洗了。苏安现在腰都弯不下去,以后洗衣做饭的活,都得你来干。”
金玲一听,顿时慌了神:“爹,您看……”
顾北不等她说完,举起柴刀,冷冷道:“我力气大,刀剑无眼。要是爹再打我,可要小心点,免得被柴刀划伤。”
顾峰看着眼前高大的儿子,心里一阵发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