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哗啦一声!”
金满银刚醒来,就被人迎面泼来一盆带冰渣子的水。
她躲闪不及,被泼个正着,拔凉拔凉的水让她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冷颤。
“你怎么……”
她本来想找人理论,发现目光所及之处,不是她所熟悉的古镇小桥流水,而是低矮简陋破旧的房子,比她去山区采风看的村落还要破旧落后。
“小猖妇, 敢跟汉子私奔,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泼水的老妇人,瘦骨如柴,满脸尖酸刻薄,扔掉木盆,抄起棍子,就往金满银身上打去。
棍子打在金满银身上,她才发现她的四肢被绑, 移动躲闪不了半分,只能硬生生的受下来。
她痛的龇牙咧嘴,来不及骂句神经病,简陋低矮破房子走出来一个佝偻身体的老男人。
老男人见那老妇人打得起劲,规劝道:“别打了,还不嫌丢人现眼,非得弄的全村人都知道?”
老妇人下手打的一次比一次重 ,嘴里还不甘的咒骂:“丢脸?她三更半夜不睡觉去勾搭汉子,让汉子带她私奔,已经够丢人现眼了,还有什么脸面可丢的?”
金满银又懵又痛,不知道自己在哪,只能从这两人补丁加补丁的穿衣打扮,揣测,她被拐到非常闭塞的山村了?
老男人怕金满银被打死,伸手拦住了老妇人:“别打了,要是把她打死了,田里的活不但没人干了,还得花几文钱给她挖坑打棺材。 ”
老妇人手一顿,停止了打, 依旧气不过,骂骂咧咧道:“这个挨千刀的小猖妇,只想躺着享清福,留在家里也没用,卖了,把她卖到窑子里,还能换头牛回来。”
金满银还没来得及说卖人是犯法的,就被老妇人扯进破房子里,扔摔在烂草堆上:“小猖妇,你给我等着,把你卖了换头牛回来,咱们家的地,没有你照样种的红火。”
金满银顾不得身上的疼,忙忙说道:“我都不认识你,凭什么卖我,贩卖人口是犯法的,是要枪毙的。”
老妇人对着她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犯法,什么枪毙,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告诉你,小娼妇,你是我十两银子买回来照顾我儿子,给我儿子暖被窝的小媳妇,你没把我儿子冲好,还克死我儿子,又不安分,偷汉子。”
“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我想把你怎么卖就怎么卖,你不是喜欢勾汉子么,我就把你卖到最下贱的勾栏里去,让你偷个够。”
卖身契?
小寡妇?
冲喜?
偷汉子?
下贱的勾栏?
穿越了?
她她…她穿越了?
这么倒霉的事情被她碰见了?
金满银脑袋嗡嗡,久久不能回神。
老妇人见她不说话,对着她再次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出去,锁上了破旧的门。
湿透的棉袄,带着阵阵的冷意,让金满银慢慢的回神,头越发的疼,身体越发的重。
她低头看着打着无数补丁的棉袄?
她是魂穿?
没有任何原主的记忆,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不能坐以待毙。
古代的勾栏窑子,就是卖身的地方,进去了生死自由皆由不得自己。
她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华夏人,就算是穿越,没有记忆魂穿,也不能让这事发生。
金满银用嘴咬着绑住手的粗麻绳子。
绳子打的是死结。
她牙齿都咬流血了,才把绳子咬开。
她的手得到自由,解掉绑住脚的绳子。
破门被锁,拉不开,她从破窗户跳了出去。
这一跳,惊动了屋外看管她的老男人。
老男人连忙扛着铁锹就过来。
金满银拔腿就跑。
她没有原身的记忆,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路就跑,边跑边往后望。
老男人速度很快,拿着铁锹从她身后追来了。
烂泥路,坑坑洼洼,加上湿透笨重的棉衣裙,金满银跑得跌跌撞撞,有好几次差点摔倒。
老男人见她要跑远,直接挥起了手中的铁锹,向她砸了过来。
金满银吓得脚下一个凌乱,直接扑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躲过了老男人的铁锹。
老男人打了个空,拎着铁锹,气喘吁吁,加快步伐,几步就离她近了。
金满银身上的力气像摔没了似的,一边手脚并用的往前爬,一边望着身后的老男人。
突然之间她向前爬的手,抓住了一只大脚。
她身形一震,以为打她的老妇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绝望恐惧抬头往上看,不曾想到看见一个犹如小山般雄壮魁梧,脸上有刀疤,凶神恶煞的男人扛着一头野山羊。
男人面无表情,野山羊血顺着他满是腱子肉的手臂流下来,显得他狰狞可恶,煞气十足。
金满银正好抓住他的鞋面。
野山羊的血滴在了她的脸上。
“好你个小猖妇,老娘一个不留神,你就跑了。”老妇人刘氏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把薅住金满银的头发,“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