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母亲颤抖着声音问道。“是我。” 父亲那熟悉又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从紧闭的门外传来。声音透过厚实的门板,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母亲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些,赶忙起身,脚步慌乱地去开门。随着 “吱呀” 一声,门缓缓打开,父亲走进屋内,手里的手电筒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可他的脸色却异常苍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色,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吓人。
“怎么了?” 母亲焦急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父亲,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父亲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抬起手,像是手中托着什么无比沉重的东西。只见他的手指间捏着一撮白色的粉末,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好似藏着无尽的秘密。“这是从祠堂那截断墙上刮下来的。” 父亲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我去看电线杆的时候,发现那截断墙倒了,就在我当年看到那东西的地方。”
我和母亲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眼神交汇间,满是恐惧与疑惑。那截断墙,还有父亲口中当年看到的东西,都像一团团迷雾,笼罩着未知的恐惧。父亲将那撮白灰轻轻放在桌上,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沉重与疲惫,随后坐回椅子上。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他满是皱纹、疲惫不堪的面容,让他看起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父亲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以后过年,我们都别去村西头了。”
屋子里瞬间又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像一头头猛兽在咆哮,不断撞击着窗户,似乎想要冲破这层屏障,闯进屋内。我望着桌上那撮白灰,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恐惧,那白灰仿佛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引出了一系列未知的恐怖。这个除夕夜,注定是一个无法忘却的恐怖记忆,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
就在我们的目光被桌上那撮白灰牢牢吸引,满心恐惧无法自拔时,一阵阴恻恻的风,像一条无形的毒蛇,从窗户缝隙悄然钻了进来。风里裹挟着一股腐臭的气息,熏得我们忍不住捂住口鼻。那股腐臭,像是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混合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令人作呕。
“怎么回事,这风怎么这么怪?” 母亲惊恐地看向父亲,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颤抖与慌乱。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父亲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窗户,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额头上的皱纹像沟壑一般。
紧接着,窗户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哐哐” 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拼命撞击。每一声撞击都像是敲在我们的心坎上,震得人心惊胆战。我吓得浑身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紧紧抱住母亲,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母亲也将我搂得更紧,她的身体也在止不住地颤抖,像是一片在狂风中摇曳的树叶。
“别害怕,可能是风太大了。” 父亲强装镇定,可他的声音里还是透着一丝紧张,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安慰我们。他站起身,动作缓慢而谨慎,拿起手电筒,缓缓朝窗户走去。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仿佛前方是无尽的深渊。就在他靠近窗户的瞬间,一只苍白的手,像一只从地狱伸出来的鬼爪,突然出现在玻璃上。那只手的指甲又长又黑,像是被毒液浸泡过,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尖锐又凄厉,像一把把小刀刮过耳膜。
“啊!” 我和母亲同时尖叫起来,恐惧瞬间将我们吞噬。我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母亲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父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那只手在玻璃上停留了一会儿,像是在打量屋内的情况,然后缓缓消失,只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父亲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恐惧,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燃烧着怒火,又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他伸手想去打开窗户,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手臂伸出去一半,却又停住了。“别开!” 母亲大声喊道,声音尖锐而急切,“太危险了!”
父亲犹豫了一下,眼神中满是挣扎,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他转身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白灰,眉头紧锁,眼睛紧紧盯着那撮白灰,仿佛要从里面看出什么秘密。“这白灰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和这邪祟有关。” 父亲喃喃自语道,声音低沉而凝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哒哒哒”,声音缓慢而沉重,像是有人穿着沉重的鞋子在雪地里行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们的心上,让人的心跳随着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加速。我们三人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大气都不敢出。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谁在外面?” 父亲大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恐惧与愤怒交织的颤抖。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体微微前倾,做出防御的姿态。门外没有回应,只有一片死寂,那死寂比任何声音都让人害怕。突然,门把开始缓缓转动,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音,那声音像是老旧的齿轮在转动,又像是鬼哭狼嚎,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