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话说去机场接机的陆铭顺利接到徐安安和陆子洲,徐安安挽着他的手臂甜甜地娇声道:“谢谢徐先生亲自来接我哦”陆铭柔声道:“十分有幸来为徐安安女士和子洲小朋友提供接机服务。”徐安安咯咯咯地痴笑,子洲则由秦妈牵着走在后面,不时想跑上去拉爸爸妈妈的手,被秦妈又逮了回来。秦妈看着两个人在前面挽着手时不时的看见徐安安娇笑,一边为自己没有做任何破坏二人关系的举动而庆幸,一边又更加为自己的怀疑和猜测感到不安。一直到徐安安和子洲上走坐好,陆铭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秦妈,一会儿晚上你给安安他们熬点汤安安喜欢的乌鸡汤,我晚上还有个应酬不在家吃饭了。”
“放假也有应酬吗?”徐安安随口问道,秦妈心里不由得又咯噔了一下。
“嗯,公司有个同事结婚,要去一趟。”陆铭随口说道。秦妈心想,以今时今日陆铭的身份,公司还有什么同事结婚是他非去不可的?可是徐安安不问她也不能问,只能斜眼去看徐安安的反应。
“哦,那你记得带上红包哦。可不能因为是老板就不给同事红包了哦,不然别人背后会讲你小话的。”徐安安小嘴一张一合的开始说教。
“知道啦,一定n包个大红包让全公司人都知道老板娘既美丽又大方”陆铭打趣道。
“这还差不多!”徐安安低笑道。
到山顶一号门口,,陆铭与三人告别后离去。徐安安带着蹦蹦跳跳的陆子洲在楼下的儿童游乐区玩耍,秦妈则推着行李先行回家整理并做饭。徐安安和看似保姆模样的住家阿姨在旋转小轮盘旁边卯足了劲儿的推,陆子洲和轮盘上另外两个朋友一边给她加油一边不住的哇哇大叫,众人玩得十分尽兴。
徐安安不知此时正有一注来自顶楼的灼灼目光关注着她,这目光来自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眸清澈,眼尾轻扬,细长的睫毛如羽毛般轻柔的垂挂着,灵动飘逸。这双眼睛最吸引人的是那对黑色的深邃瞳仁,比一般人的都要黑,乌黑如墨,既让人觉得能看见星辰大海,又让人害怕一步走错便会掉入无尽深渊。
这双眼睛的主人便是光脚靠在窗前嘴角挂彩的陆之远。光脚是因为这房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何谈拖鞋衣物。同样光脚的还有躺在地上的谢之安以及隔壁房间里百无聊赖的杨姗姗。
杨姗姗为什么会来这儿?不过就是某天晚上陆之远在某个局上听到有人说说陆家少爷再牛逼也比不上山顶1号顶楼的那位爷。陆之远哈哈大笑,便与人打赌说山顶一号的顶楼自己可以随意进入,那人不信,问他如何证明。陆之远随意摆弄着身前的酒杯说道:“我陆之远说的话还需要证明?哼,”旋即用手随便指了桌对面的一个女孩儿道“那小爷我今天晚上就带~她,去山顶一号的顶楼。让她给你发视频!能不能证明!”
杨姗姗在众人诧异、羡慕、嫉妒甚至看好戏的眼神中回过神来。照理说自己这种咖位是不能参加这群s市顶级二代、三代的聚会的,可自己如今得到陆淮南的青睐,特意嘱咐已接班谢家整个娱乐媒体板块生意的谢之安多带她见见世面,与s市的顶流阶层先混个脸熟,以后的路自然也走得更顺。
陆家世伯亲自打的招呼,谢之安自然上心,为杨姗姗一一引荐各家的少爷、小姐,行业大佬、新贵等,杨姗姗不愧是陆淮南看中的人,年纪不大但生得漂亮。头发乌黑浓密有光泽,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眼波流转,慑人心魄,顾盼生辉,鼻梁如玉柱,唇红而齿白,是典型的明媚玉面美女形象,一袭黑色赫本风修身短裙更是显得她风情万种,光洁无瑕的玉颈上佩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和她今天的珍珠耳钉相得益彰。因为身材本就高挑,今天这种场合又不宜太过高调,主要就是要给人留下温润美好的印象,因此挑选了一双杏色的C家经典芭蕾舞平底鞋,鞋面上生动灵巧的一对蝴蝶结设计衬托出杨姗姗美艳动人中又带有一丝俏皮活泼。加之谢之安亲力引荐,参加饭局的不少人都对其留下了深刻印象。
此时,这个饭局真正的座上宾陆家小少爷陆之远也也对她青眼有加更是让在场的各家名门小姐非议不断:“这谁啊,陆少认识她吗?哪儿来的乡巴佬”“你说说你说说,陆之远真是什么人都要,白瞎了他那副好皮囊!”“哎哟,现在真是什么都人都能来我们的局了,也真是不挑啊”杨姗姗自然是听得见这些酸话的,她心里一边叫苦不迭犯着嘀咕,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陆少爷的眼,一边又为这突如其来的“殊荣”沾沾自喜。不论怎样,杨姗姗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坐在谢之安身旁的沈洁悄悄用手肘碰了碰他,低声道:“哪儿来的?你带来的吗?什么来头?陆之远昨天不是还带着你家公司新捧的那妞儿?他真能去山顶一号的顶楼?那儿不是说从来不住人也从来不许人去吗?”
“姑奶奶,你怎么这么一大堆问题。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别说君子中的君子,咱们陆少爷了。陆之远换没换女朋友嘛,请沈大小姐关注由谢氏推出的“天天头条”、“娱乐转转转”app,陆少爷的最新花边一网打尽哦”谢之安嬉皮笑脸的说着,四两拨千斤的回答了沈洁的问题。
沈洁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这老小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看似说了这许多实则一点东西没露,活该十多年来都能待在陆之远身边。就连一直对陆之远身旁一群狐朋狗友颇有微词的陆家老爷夫人对他却也另眼相看,礼遇有加。这几年,由于陆之远的放浪形骸,离经叛道,陆家和他的关系也越发紧张,每次寻不到陆之远又或是陆之远和家里闹矛盾都要托付给谢之安从中斡旋。
在陆之远父母默认下,陆之远所有的花边也好、风流韵事也都在谢氏媒体掌控之下,从未流入其他渠道,也没有任何对陆氏对陆家的捕风捉影。至于花边,也无非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儿,最后都不了了之。所以为了回馈谢之安,陆家这几年对谢家的生意十分照顾,谢之安他爹看着自家从一个二线影视公司发展到今天国内娱乐集团头把交椅,逢人便夸自己生了个好儿子。沈洁深知自己怕是继续追问也得不到什么好话,便不再多问,只低声道了一句:“徐安安也住山顶一号,我上次去我表姐家碰见她了。”
谢之安闻言眯眼一笑,却不语。再抬眸,就看见陆之远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带着杨姗姗离去。“这小子,真是找准机会就往山顶一号走啊!”谢之安心里暗语,不由得感叹,当年知道徐安安和陆铭在一起后,陆之远看着没事人儿一样,只有谢之安知道他心里的算盘。那时谢之安也只觉得陆之远是年少时的情窦初开。未曾想到自从三年前徐安安搬进山顶一号开始,陆之远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提起自己也有一套山顶一号的房子。
像山顶一号这种地方,在他眼里就是个房开商的噱头,远称不上什么福宅宝地。外人瞧着这几十万一平的房价,楼层之间的阶级差距,18楼往上的神秘住客身份等等,其实都是三人成虎,雾里看花罢了。s市的真正权贵、世家们都选择私密性极好的风水宝地修建自己的庄园、别墅。
像陆家就更不必多说,S市邻海靠山处的一片开阔平坦风水极佳之地是陆家祖上传下来的宅基地,随着陆老爷子的祖父官至二品退居地方,便选址于此建造了一个四进的院落。此后,陆家几代便定居于此。现在的陆家大院经过历代修葺,业已形成了如今占地万余平的中式风格院落,其中亭台、水榭、林苑、廊桥应有尽有。据说,陆家的院子里还有好多个藏宝阁,珍藏着陆家数百年来的各种宝贝,林苑里养着各种珍奇驯兽,院落与后山连接,还围成了一个养马场和狩猎场。
反正这十多来年,谢之安从来没逛完过陆家的院子,每一次都以迷路告终。所以,对于陆之远而言,他根本没把一套顶楼的房子放在心上。而拿来和别人打赌,惹炫耀之嫌,这本不该是陆家人的做派。在徐安安搬进来之前,谢之安从没听他提起过。可是大概一年之前,谢之安偶然发现陆之远似乎一直在察陆铭。他自然知道陆铭和陆家的关系,在大学那会儿陆之远就没瞒过他。
陆家家规明文规定:外室子不得认祖归宗,再加上陆铭他爹在东窗事发后胆小怕事不肯承认陆铭母子,陆铭母子就被四夫人赶出S市。陆淮西的这位四夫人是陆老夫人家族的,出生名门,陆老夫人对待陆淮西并没有厚此薄彼,依旧是为他挑选了足以支撑他在陆家站稳脚跟的媳妇。陆老爷子为此也多了一分对老夫人的敬意和愧疚。可惜陆淮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做事畏首畏尾,缺乏主见,生性懦弱,毫无担当,完全没有陆家男儿的顶天立地,敢做敢为的派头!
由于事业上一团浆糊,他在家得不到老爷子和老夫人的认可,陆家几兄弟各个精明能干,也是显得他这个弟弟没什么出息。娶了个精明强悍的老婆,处处看不上自己,心中自是满腔苦闷。正是这时,陆铭的母亲--叶诗林,一个农村出生初中文化的夜总会陪酒小姐,误打误撞的和他有了一段情。陆淮西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别人真心的崇拜,还是一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加之叶诗林的确出身农村,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身世可怜,更是难得的激起了陆淮西生为男人的保护欲,对叶诗林越发怜惜。
当初叶诗林只知道自己被一个极为富贵的公子哥儿看上了,她根本不知道陆淮西的身份。当时只看他文文弱弱的,不想竟被自己捡了宝,并成功怀上了这恩客的孩子。
让她没想到的是,陆淮西很快便为她在s市的某处高档小区租了一套海景房,房子是二手房,装修却极为讲究精致。陆淮西告诉她,她有了身孕,新房装修对孩子不好,并且这里离s市最好的私立妇产医院很近,产检和之后的生产都十分方便,等生产之后再带她自己去挑一套她喜欢的房子。此外,还为她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同时陆淮西要求叶诗林辞去工作,每月除了保姆的工资他单独给她5万块,这是叶诗林一两年都赚不到的钱。叶诗林都快被幸福砸晕了头,想着这一定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她叶诗林的日子也要好起来了。
这两人也确实度过很长一段称得上辛福的日子,连不明真相的保姆都觉得叶诗林命好,找到陆淮西这么个“老实又富贵”的人。他会在每一次产检的前一天给叶诗林打电话提醒她注意事项,只要有时间也会陪她去医院,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看看,时不时的也会留宿。
叶诗林甚至畅想过像陆家这样的大家族,说不定陆淮西磨几年,能逼着他们承认自己做个二房养在外面也好,跟着回家也罢,自己的孩子,顺理成章的也能姓陆,那便就是陆家的少爷小姐了。如果是个小少爷,据她所知陆淮西这一辈还未有人生下儿子。那,自己的孩子不就有可能成为陆家的接班人了?那自己,自己不就是陆家的当家主母!村里那些瞧不起自己的、欺负自己的王八蛋…..一时间,叶诗林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喜到,又惊又喜间又回想起自己从小的苦难,不停的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时而低声啜泣,时而放声大笑,也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坚信这个孩子就是她逆天改命的法宝,为她日后的魔怔种下了祸根。
当陆家四夫人关嘉嘉带着人找到她时,她才知道豪门难进。关嘉嘉完全继承了陆老夫人雷厉风行做事果决的风格。根本没给陆淮西一点颜面,在知道此事的当下就找到陆家老爷子、老夫人和几个哥哥嫂嫂,说明事实,并将自己的解决方案禀明长辈。陆淮西全程埋着头,只在陆老爷子问他为什么要明知故犯时吞吞吐吐的说了句:是她勾引的我。
陆老爷子和几个兄弟见他生为一个男子如此没有出息,纷纷摇头叹息。陆老夫人早知陆淮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就算自己尽心尽力培养他,但是……哎,毕竟不是亲生的,说也不是打也不是。于是全程拨弄着手上的佛珠没有多话。几位嫂嫂无不在心里腹诽这位陆家四爷不是个男人!又为四弟媳这么个精明能干之人为了家族利益不得已与他联姻,如今竟被如此辜负而嗟叹。
陆淮西的确是个扶不起的,但是关嘉嘉却未必需要他们的可怜。关嘉嘉从小就知道他们关家的女孩子都是要去为家族联姻的。嫁到陆家,其实看着是嫁个陆淮西,于她而言是来跟随陆老夫人的。她出嫁之前陆老夫人便和她说:“淮西这孩子为人柔顺,性子有些偏弱,正好有你这么个精明能干,既善掌中馈,又长袖善舞能谋善断的媳妇。嘉嘉,你得担起陆家淮字辈四房的责任,你懂吗。”
关嘉嘉自然是懂的,这正是她最看重也是最满意这门亲事的地方,她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将一身本领用在自己家的生意上。但是嫁给陆淮西,虽然出生不高,但也是陆家四爷,关键是她能放开手脚光明正大的在商海运筹帷幄。而陆家的生意可远比关家要大得多,加上还有在军、政等等方面的强大资源,关嘉嘉在这里可谓打开了新世界,根本没时间关注陆淮西。而当关嘉嘉回过神来时,这小子居然已经在外面和个陪酒女有了孩子,并且马上就要生了。
其实从感情上关嘉嘉并不是太在乎,她首先考虑到的是陆老夫人,也就是她姨妈的颜面。家规是姨妈定的,陆淮西本就是那样的出身,现在他又来这么一遭,活脱脱的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脸。其次,陆家极其看重血脉,家族寄望最多的自然是大哥大嫂将来生下的孩子。大嫂一直在积极备孕,要是这个孩子回到陆家,那自己和大房的关系怎么办?陆家都知道淮字辈是大哥接班,要是陆淮西非养着这孩子,那以后四房和大房怎么处?所以,这女人的孩子绝不能回来!无论怎么样,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处理这件事。这女人马上要生了,已经不能去医院打胎了。再说老夫人信佛,见不得人命官司,万一弄出个一尸两命,也是罪过。因此,必须快速把他们送走,找人看着。一辈子不许回来。
关嘉嘉心下了然,全家人也对她的计划并无异议。于是立马带着人来到叶诗林的住处,同去的还有陆淮西。关嘉嘉明白让一个女人彻底死心的最好方法是看清楚这个男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叶诗林被塞进车里的时候慌得痛哭流涕,以为自己被绑架了,直到看到同坐在后排的陆淮西才停止哭闹,只见他低垂着头,连叶诗林被男子挤推上车也不曾看一眼。他只不停的搓着手,头发有点乱,眼睛微肿血丝明显,穿了一件卡其色衬衣,略显单薄,两天不见陆淮西竟然老了好几岁。“淮西,这是怎么了,这些是什么人?要去哪儿?”叶诗林略微收拢心神,仍显不安的问道。此时坐在前排的关嘉嘉突然开口:“叶小姐,我是陆淮西的夫人。”叶诗林被她的话一惊,这才目视前方,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看不清长相却感觉不太好惹的女人。“夫……夫人,陆夫…人,我……”叶诗林吞吞吐吐地说不清话。
“好了,节约时间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怀了陆淮西的孩子,陆家家规规定家族子弟不得背弃婚姻,私生子不得认祖归宗,如果族中子弟选择外室,则要被逐出陆家。陆淮西已经和当家老爷夫人禀明心意,他不愿离开陆家。也就是说他不承认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四爷,你说句话。”关嘉嘉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语气波澜不惊,娓娓道来。陆淮西听她让自己说话,一时间把头埋得更低了,久久说不出话。叶诗林则拉住他的衬衣,带着哭腔道:“淮西,他们逼你的是吗,我,我不在乎你的身份的,只要你愿意,我和孩子都跟着你。你别不要我们。”
“四爷,赶紧说句话。”关嘉嘉许是懒得再听叶诗林的哭哭唧唧,不由得提高声调催促道。
“嗯,”沉默良久的陆淮西终于开口“诗林,你走吧。这个孩子也不能姓陆。我,不能离开陆家。”
“淮西,是他们逼你的对不对,是你那个后妈是不是,她不想看到你生出陆家第一个儿子是不是……淮西,他不是你的亲妈啊,淮西,这是你们陆家第一个孙子啊……”叶诗林听到陆淮西一开口就让她走,还摆出一副不愿认这个孩子的架势,一时间慌了神,就口不择言的冒犯起陆家老夫人。
关嘉嘉正欲要打断她,谁知陆淮西竟出声呵斥道:“叶诗林,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也敢提我母亲。你和这孩子还能保住性命多亏母亲心善。谁也没逼我,是我自己被你迷了心智,违反了家规。我不会离开陆家,更不会认你和这个孩子!别提什么陆家的孙子,要是我早些发现你竟然对陆家的长孙起了歹念,我绝不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陆淮西突然抬头双拳紧握,双眼胀红。虽然他在陆家活得有点窝囊,但已绝对也是人上人的生活。而在陆家他能站住脚,没被各房个家的人搓圆捏扁,多亏了从小陆老夫人把他带在身边。虽然重新立了家规,但从没让任何人欺负他,对待他和几个兄弟也是一视同仁。至于自己不争气不如几个哥哥出息,那是自己的问题,可即便如此,陆老夫人也没有骂过他一句,还将娘家最优秀的侄女嫁给了他,帮他撑起了他这一房,从此再无人将他看轻。就算今天他的荒唐事被关嘉嘉直接捅到跟前,全家都指责他,陆老夫人也没有怨他半句,甚至嘱咐儿媳:办事留情面,不要闹出人命。走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手道:淮西,先去吃点东西再跟嘉嘉去。别怕,有陆家给你托底呢。回来以后一定听你媳妇的话哈。
陆淮西念及于此自是忍不得叶诗林出言重伤陆老夫人的。而且,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对陆家的长孙起了邪念,他想想更觉得后怕。陆家的长孙,想也知道意味着什么,叶诗林这个低贱的女人,她竟然…
“淮西,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听我解释……“叶诗林第一次看见陆淮西发这么大的火,但是平日里他的确又常常跟自己抱怨在陆家的在陆老夫人那里的诸多委屈。一时间她拿不稳陆淮西说的话是说给他媳妇听的,还是真的恼了。
“好了,说什么都无用。叶诗林,既然今天我来了,我就一定会把你送走。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你的日子不会太差。你听着,你和这个孩子一辈子都不能回s市,这个孩子不论男女和我们陆家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大可以在送你们去的地方好好生活。别想着耍心眼儿,话我只说一遍,你但凡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想着再来找四爷或是陆家的人。呵,你放心,我一定会教你尝尝我的手段,不要你死,也要你半条命。千万别想着和陆家为敌,人要学会——认命。”
说完最后一句话关嘉嘉不由得偏头望了一眼陆淮西,今天这位爷总算像个男人一样说了几句实话。不枉费姨妈多年来对他的照顾。希望他也能明白:个人有个人的命,认命才是绝大多数人能安度余生的王道。至于陆淮西,他生得太好了。陆家四爷,只要他一天顶着这个头衔就有无数的人替他收拾烂摊子,而她关嘉嘉就是替他收拾烂摊子的人之一,这也是她的命。
“不,不,不……我绝不认命,我肚子里面的是陆家的长孙!你们没有权利动我,你生不出儿子,你这个不出蛋的母鸡……你嫉妒我….”叶诗林丧失了理智,陷入癫狂,激动的大叫着,旁边的保镖按住她的肩膀,她不住地挣扎。
关嘉嘉取下墨镜看着后视镜里癫狂扭曲的女人,视线和陆淮西的对上,陆淮西露出尴尬抱歉的苦笑,关嘉嘉眼眸上扬,将对女人的看不上尽收眼底。
关嘉嘉和陆淮西在高速路口下了车,后面的车里又补了两名保镖上来,他们下车时叶诗林的手和脚被绑住,人也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和怀孕有些颓然,陆淮西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便转身下车。
下车后,陆淮西乖乖跟着关嘉嘉回去复命。回到陆家后,陆淮西对关嘉嘉说的第一句就是:嘉嘉,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会向母亲说的一样,好好听你的话。我不会再给你、给陆家惹麻烦了。关嘉嘉颔首,轻声道:“好”。
而叶诗林和肚子里面孩子的日子却没有那么好过。其实如果她如关嘉嘉叮嘱的那般认命,日子是可以过得安逸的,谁知此时的她已经疯魔,导致自己的儿子今后也将亲手葬送人身挚爱,走上一条不归路。
总之,叶诗林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她的孩子才是陆家的长孙,而她则是陆家当家主母的妄念。可惜红颜薄命,在陆铭6岁那年或是积劳成疾,或是忧思过度,叶诗林年轻的生命终是划下了句号。陆铭则被送去了孤儿院,彼时他户口上的名字叫林铭,由于一直在陆家的监控下生活,陆铭在进入大学之前一直十分谨小慎微,一直到10岁,被一家刚好姓陆的家人领养,他才阴差阳错的改名叫陆铭。而陆家这边在此事两年之后便迎来了真正涎着金汤匙出生的陆之远、陆之文,而后陆之文夭折,但各家各房也随之诞生了十余个之字辈的新一代,又是一派子孙满堂欣欣向荣之景。对陆铭这边的监控也渐渐放松,甚至于他返回s市读研也未有干涉。
谢之安奇怪的是当年陆之远就从未将陆铭放在过眼里,陆家那点腌囋事儿陆之远也敬而远之。即使陆铭想当这个长孙,他也毫无相争的兴趣。甚至一定程度上他还饶有兴趣的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就
当年陆之远对徐安安这个小妮子或许有点儿意思,以他的性格,也可能记恨陆铭的“夺妻之仇”这么久。那为什么他要偷偷查陆铭?即便现在陆铭崛起得很快,成为医药行业炙手可热的新贵,那与陆之远相比仍然是云泥之别。只要他想,捏死陆铭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可是陆之远不是这样的人,他因为生得太富贵,模样好,人聪明,他从来都无欲无求。二十岁之前是明媚阳光的无欲无求,即便之后变得行为乖张放浪形骸了起来,也依然是个无欲无求的富贵纨绔。
那就更说不通了啊…….谢之安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儿着餐桌上的箸台,浮想联翩却一无所获,他近几年越来越看不透陆之远了,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想不通所幸就不要想,谢之安向座椅后背一靠,双手撑在椅边,眼神微闭,眉眼间不似陆之远那般阴柔的疏离矜贵,却多了几分硬朗与俊秀。他看似认真地听着桌上剩余人的各种八卦、信息交流、项目合作,心里想着陆之远这厮快到山顶一号了吧,希望刚才通知的家里报社的狗仔能快一步先到正好赶上,明天的头版头条啊!
这会儿,轮到杨姗姗坐在36楼的地板上哭笑不得了,这位爷确实带着她进来了。在楼下还遇到狗仔,陆之远大大方方的承认她是新女朋友,可是,这房子除了硬装之外什么都没有,弄得她叫苦不迭。而她又哪里都不敢去,因为出去了就再也进不来了。
陆之远倒是出奇的殷勤了起来,每天给杨姗姗送饭,带她去旁边的商场买她需要的任何衣服、化妆品和包包。在知道她是陆之远的新女朋友,目前住在山顶一号之后,数家高定奢侈品的店长都争先恐后要为她提供sssvip的上门服务。她也想让他们上门来给自己挑,可陆之远那个空空如也的家啥也没有,怎么来?无奈只得一趟一趟的跑。每次买完,陆之远还带着她去负一层的超市逛逛,一时间杨姗姗对这个陆少爷也摸不着头脑,你说他啥都让她买,但是就是不买床!!床垫都不行,杨姗姗心里直骂娘!不知道他要干嘛。
而这一个多月下来,她总算发现了,这位少爷一方面是对钱毫无概念,商场上百万的包刷起卡来眼都不眨。另一方面酷爱逛超市,每次逛完商场,必须要去一趟超市,啥也不买就必须去走一趟。再者,他对自己总是撩完就跑,除了挽手搂肩外没有任何进展,杨姗姗这么个大美女都快被他搞疯了。自己放着一个月的时间陪着他玩儿,将电影、广告全部放在一边,屏蔽了公司所有人的电话、信息就为了钓他这个金龟婿,他竟然只是每天带她逛商场!
听到客厅里陆之远和谢之安的对话杨姗姗明白现在事情闹大了:自己的老板打了他的亲侄儿也就是现在八卦娱乐新闻上自己的“男朋友”。可人家两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最后背锅的还不是自己。想到此,杨姗姗顾不得许多赶紧冲出房门,对陆之远嚷道:“陆老板打你了吗?那我怎么办?我得马上回公司了吧。”
“姗姗啊,你别担心,他们叔侄闹着玩儿,老人家不讲武德罢了。一会儿你跟着我下楼,他三叔就住28楼,我带你去陪礼道歉。就说是这小子被三叔一拳打醒了,不能金屋藏娇,得将你这朵娇花原封不动的送还。”谢之安看着杨姗姗光着脚着急的样子,安慰她道。
“谢哥,真是太谢谢你了。”杨姗姗泪眼婆娑的感激着。
“你谢他干什么,应该谢我啊。”陆之远侧过身对着杨姗姗冷不丁来了一句。
杨姗姗心里一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心想老娘在这儿陪你逛超市逛了一个月,你他妈跟老娘玩儿柳下惠。害得我公司老板暴怒,还要我谢谢你!呸呸呸!
“陆少,您的知遇之恩姗姗自是要报答的,只是这会儿要是过不了您三叔这一关,我的小命就交代在此了,以后怕是难以报答陆少的恩情了。”杨姗姗仍然把话说得漂亮顺耳。
“哼,你放心,谢之安陪你下去给我三叔道个歉,三叔不会不承这个情。相反,经过这段时间你和我的八卦新闻,我想你原来的那些什么剧本、广告只会求着你等着你拍,绝不会找你麻烦。姗姗,收拾一下,准备升咖喽!”
陆之远一边嬉皮笑脸的给杨姗姗弯腰行礼,一边悠悠然继续说道:“但是姗姗,出了这个门,这段时间所有的人和事你都得烂在肚子里。懂吗?”陆之远好看的眼睛继续直视着杨姗姗却突然没有了温度,变得阴冷起来,嘴唇上翘出漂亮的弧度,但让人感觉到是一种冰冷的强大的压迫感。杨姗姗则是第一次看见陆之远这样,三分肃穆三分正经四分冷峻,就是他身上时不时散发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疏离感,此刻具像化。
“陆少,您放心,这里什么事也没有。您想让我看见什么说什么说给谁听,您吩咐就成,我杨姗姗绝没二话。”杨姗姗辛亏机灵,不然得被他整死。
谢之安见杨姗姗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完全领会了陆之远的意图,立刻接过话茬儿:“哎哟姗姗,这家伙无非就是想让你出去把你俩那点儿事儿放大,将他说得厉害些。最好啊你就说他是个种马,一个月没让你下来床!”
“谢之安,我草泥玛!你才是种马,你全家都是种马。”陆之远一边怒骂追打着谢之安,一边补充道“姗姗呢,可以把我说得厉害一些,但种马还是留给这家伙吧!”杨姗姗看他变脸转换得如此之快,心想这尼玛才是影帝级别的表演啊!这些疯子真是惹不起,还是回去老老实实拍戏吧!那些在房间堆积如山H家限量款,老娘也拥有过,虽然只有十几天,但也够了,不枉来一遭。
这就是杨姗姗通透的地方,她不贪心,看似是个精致小白花其实带了点男孩儿的糙劲儿,什么事儿敢想敢干也及时止损,丝毫不拖泥带水。待她和谢之安进入电梯去到陆淮南28的家中,陆淮南的确没有为难她,只批评了她几句,主要是集中火力对陆之远进行了一番辞藻华丽想象力丰富的“高度”评价。最后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中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杨姗姗立即返工,之前拖了一个多月的电影和广告商们不仅没有要求赔偿还追加了一部分合作,国外几大知名时装秀的主理人也向她发来邀请,甚至一些在国内都没有代言人的顶级奢牌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国内几大影展甚至都提前预定了杨姗姗正在拍摄的作品。
杨姗姗这才明白陆之远说的“准备一下要升咖”并不是玩笑啊。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这悲转喜的剧情让她诧异有余又感叹着人情冷暖。直到陆淮南和他们二人一起下了楼,谢之安自是懂眼色的寻了个借口就先走了,杨姗姗则与陆淮南一起公司。
不出意料,陆淮南在车上问了杨姗姗是如何跟着陆之远回到山顶一号,这月余又是为什么不和公司联系,干了些什么。
好在杨姗姗早有准备。她低着头故作小女儿姿态道:“陆总,在谢哥带我去的那个饭局,陆少爷和别人打赌,说他能去山顶一号的顶楼。我也不知道他为何挑选了我,让我去做个见证。我就被糊里糊涂的带来了。谁知……”杨姗姗面色泛红,皓齿轻咬住下唇,顿了顿继续道“谁知道陆少爷带我去顶楼之后,就,一直一直的哄着我,让我做他女朋友。就一直缠着人家……”
杨姗姗的头越埋越低,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小“公司和您的信息是陆少爷拉黑的,他只说让我好好伺候他,别管其他的。公司那边自有他给我安排,电影和广告的赔偿也由他承担,至于您……”
“至于我什么?”陆淮南问道。
“陆少爷说您年纪大了……像我这样的娇花,您恐怕,恐怕,施不动肥…..”
“妈的!小王八蛋!谁给他的胆子!胡说八道!老子老当益壮…..小王八蛋!”敢说他陆淮南浇不动花,陆之远这个小王八蛋敢编排到他头上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这事也的确像他能说能做的。一套顶楼的房子就上赶着和别人打赌,这哪里还有陆家长孙少爷的气度,再说,按照陆之远他妈和自家妈给陆之远傍身的资产,区区一套房子他能记得?难不成这小子在外败家已然到了惦记私产的地步了?哼,亏得老爷子和母亲还一心要把陆家交到这小子手里,看来也是个担不起挑的窝囊废!
陆淮南不再追问。杨姗姗则接到谢之安的短信:杨小姐发个地址给我,将您的包包衣服悉数送至。杨姗姗喜出望外,结束工作便欢欢喜喜的赶回家等待她的宝贝们回銮。
而这边去参加婚宴的陆铭则端坐在S市最顶级的达官贵人穿梭入流的会所“夜魅”的包间,身旁环抱着一个一袭红裙,娇艳玲珑、标致华美的女人。女人的一只手轻轻缠绕把玩着自己的墨色发丝,一只手轻放在陆铭的腿上,轻轻摩挲,缓缓开口道:“阿铭,下周就是我外租的寿辰了,你还没能办妥吗?”
“快了,那东西,还没拿到呢。晓雯,你等急了吗?”陆铭将手覆于女子的手上,十指相缠,不由轻轻用了,女子便面色微微桃红。头不由得靠上了陆铭的肩膀,人也往他的怀里又靠拢了些。
“人家哪里急了,都等你三年了,多等这一日两日,我是不会说什么的。只是,你知道我外祖的,他一直不待见我和你的关系,要不是你告诉他你是陆家的人,还能拿到回到陆家的东西,他是绝不会让我和你待在一起的。”女子轻启朱唇道。
陆铭改换姿势环抱女子,手开始渐渐向女子上身游走,逗弄得怀中的美人渐渐失了分寸,呼吸开始急促,眼神也迷离了起来。“晓雯,这几年你受了委屈,我以后都会加倍补偿给你。外祖父那里我做出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那东西在徐安安父亲家里,我一直没有找到,又不能打草惊蛇让陆家知道。有点麻烦,不过最近我又得到些新的线索,可能还得借你们徐家的人用一用。”陆铭一边徐徐向上的对吴晓雯攻城略地,一边不急不慢地说着。徐晓雯此刻缠着他的腰,娇喘着道:“阿铭,只要你有需要就开口,你和我还客气什么。这些年你那么争气,外祖私下对你也多加赞赏,和你一起投资的几个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家里靠着你这条线洗白了不少资产。就算没有陆家这一茬,只要你能顺利离婚,让家里那个老女人带着孩子净身出户,想来他也是不会阻拦我们的。”说罢便急不可待地附上娇艳红唇,与陆铭痴缠在了一块儿。
陆铭手上一用力便将她翻覆于沙发之上,双臂支撑着她的脖子,喉结翻动,声音带了些嘶哑与急躁:“晓雯,我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回到陆家,一定会!谁都阻止不了!”语毕便欺身而上,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