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长生果

三人推门而入，眼前是一个小院子，四周光线明媚，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清香。院子里晒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阳光将它们烘烤得透亮。正中间，一个女子正蹲在地上，灵巧地洗着花生，边洗边咀嚼，嘴边不时溢出几颗花生的渣。她看到三人进来，抬头一笑，擦去嘴角的花生渣，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大师姐来了，这两位是？”

“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患者，已经用了针，现在好多了，我诊断应该是胃痉挛，一会让师父看看。”陈福蕴语气中透出几分关心。

女子名叫李净潭，是陈福蕴的四师妹，长得胖嘟嘟的，个子不高，娃娃脸上挂着阳光般的笑容，似乎永远充满活力。“这不是师父在山上种的花生熟了吗？我都要馋死了，朝思暮想的，可他又没时间去挖，我就自己来挖喽！”说罢，李净潭再次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花生，享受着这份简单的美味，神情无比满足。

就在此时，于善渊感到胃又开始隐隐作痛，绞痛的感觉像是突如其来的潮水，令他不由得捂住腹部，蹲了下来，面色逐渐变得阴沉，明显感到不适。陈福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扶起他，语气急切：“走，我们去诊室。”

“等等，别急啊！”李净潭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动作，急忙俯下身，目光透出一丝善意的关切，“到诊室把脉问诊的这段时间，他得多痛苦啊。来，这是我刚剥好的新鲜花生，快吃一把！吃完能缓解不少，但一定要嚼得碎碎的，然后慢慢咽下哦。”

李净潭说着，连忙将手中的花生塞进于善渊嘴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效果，咽下后几秒钟，他的胃中竟感觉不再那么绞痛，痛感似乎缓解了许多，带来一丝舒适感。他抬头看向李净潭，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谢谢你，这真的有效。”

李净潭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成果，心中满是欣慰。“快点，别耽误了，跟我师姐去诊室吧，师父一定能帮你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于善渊微微一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温暖的情谊和关怀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体的辛苦。

两人来到了诊室，诊室门口的墙上写着医生的介绍：王朴遇，传统执业中医师，执业中药师，擅长中医内科杂病等等。陈福蕴敲了敲门，然后带着于善渊进入了诊室，诊室中一位身穿青绿色亚麻材质衣服的中年男子正撅着屁股用打火机点沉香做的香塔，或许是打火机不太好使，连续按了好几次才点燃，随着一股甜香香气扩散开来，于善渊深吸了几口，胃又舒服了不少，恶心的感觉也轻很多。

这位男子便是陈福蕴口中说的师父，也只这家医馆的馆长王朴遇。“师父，这位小兄弟是我来时在103路公交车上遇到的，当时胃痛都昏过去了，我给做了针灸，好多了，然后刚才在院子里又发作了，你快给瞧瞧。”陈福蕴说罢便把于善渊搀扶到了诊台上。

王朴遇把脉后又让于善渊伸出舌头看了看说道：“脉弦紧，舌型胖大，苔白厚润，典型的寒邪客胃的病机，问题不大，先喝一只藿香正气水然后去旁边的理疗室，叫外面那个胖胖的医生给你做个隔盐灸就可以了。”说罢王朴遇便从抽屉中拿出一只藿香正气水递给于善渊，然后打开身后的窗户对着外面正在大口吃花生的李净潭喊道：“胖妞，你就吃吧，就知道吃，早晚得出栏，赶快去理疗室，给患者做隔盐灸。”

“啊，知道了师父，我这就来”李净潭连忙把手里剩余的花生塞到嘴里，洗了洗手就跑向了理疗室。

于善渊喝完一只藿香正气水后也按着王朴遇指的方向来到了理疗室，刚坐下，李静潭也随后进了理疗室。“咦？你是不是喝藿香正气水了？”李静潭吸了吸蒜头鼻问道。“对，刚才那位医生让我喝的，您怎么知道的？”于善渊好奇的问道。“这个不难，学医的久了对药材的味道很敏感的，基本只闻味道就大概知道是什么药了，怎么样了，好点没？你先躺下，把肚脐眼露出来然后别乱动。”李静潭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于善渊连忙躺下暴露出肚脐说道：“自从吃了刚才您给我塞的花生后就舒服好多，然后进到王医生的诊室正好又闻了一会沉香就好了一大半了，刚才喝完藿香正气水现在痛感微乎其微了。”

李静潭先是把大概30克食用盐倒入于善渊的肚脐中，又点上了一根艾条，艾条燃烧后在距离肚脐3到5厘米的正上方以半径2厘米的范围内边做顺时针旋转边说道：“哈哈，趁着你做艾灸，反正也无聊，我跟你说到说道，这个花生啊，又叫长生果，一身都是宝，好着呢，药性什么的我就不讲了，您也听不懂，我就说功效，花生的肉可以治疗胃痛，花生的皮又可以止血，花生叶昼开夜阖与人类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昼夜作息规律同步，所以还可以治疗失眠，是一种天然的安眠药，看你刚才胃痛我就突然想起来了，然后就塞给你吃，但这个一定要是新鲜的花生噢，干燥就不行了，而那个沉香啊，古人把它誉为救命仙木，它不仅具有香气，还具有药用价值，能够暖脾胃、助阳气。治疗急性的疼痛，心脏病，心绞痛什么的效果很好，可以点燃了闻，也可以直接煮水喝，或者做成配饰戴在胸口或手腕上。还有藿香正气水，只要是因寒邪引起的胃痛，呕吐，腹泻都是可以用的，物美价廉，就是特别难喝，你看你是喝了大量的酒而胃痉挛，这个酒其实是标热本寒的，喝的时候血液循环快然后出汗，把热气都散出了去，自然你的胃就凉了，热胀冷缩，你的胃就抽到一块所以就痉挛了，或许你喝的又是冰啤酒，那就更严重了。所以呀，最后师父再让你做艾灸，就是为了给你的胃里增添热量，让它变得暖暖的，这样就不会抽到一块了，也就不痛了。”

于善渊眼睛瞪的像两个灯泡然后又问道“那肚脐里面撒盐是为什么呢？”“这个嘛，好理解，不知道您腌过咸菜没有，那个新鲜的蔬菜上面抹上盐，不一会蔬菜里的水就都出来了，这是因为盐的渗透析出性很强，肚脐上撒盐就是为了可以借助盐的渗透力把艾叶燃烧的热量更有效率的带进你的体内。”李静潭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我是学中文的，系统点说是研究古汉语和传统文化的，对中医有一些了解，但都是以历史文化角度去介入学习的，没想到中医这么神奇。”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李静潭问道。“已经没有痛感了，感觉肚子里面热乎乎的，而且还有咕噜咕噜的水流声，很舒服，太感谢你们了。”于善渊激动的回答道。”

“哦，对了，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帅哥让我跟您说一下，学校那边给他打电话说回去要他处理一下论文，就先回去了，刚才我也跟他了解一下你的病因，不就是她在吴越市找了个好工作也然后就和你分手了吗，别怪姐多嘴啊，我是医生，这个情绪很影响病情的，所以得和你说说，就当话疗吧，是说话的话噢，相逢即是上上签，何须相思煮余年啊。执念作怪而已，何为执念啊，有位老师说过：爱而不得，放而不舍，求而不能，失之不甘，是为执念，读了佛经千百遍，但佛却没有告诉我们放下二字究竟如何落笔，人生就是个不断得到与失去的过程，我们没有永恒的生命，也没有不老的青春，时间到了，该老的会老，该走的会走，我们终不过是时间的过客，既为过客，又何必执着呢，你说是不是呀。”李静潭说罢，将艾条放在一个密封罐子中熄灭，然后又把于善渊肚脐中的盐清理干净，帮他整理好衣服。

于善渊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状态，然后说道“这次我没白来，真是醍醐灌顶啊，但我还要慢慢恢复一下，我们在一起6年了，从高中就好上了，她喜欢张娜拉，我就偷偷去打工赚钱给她买张娜拉的签名专辑，她喜欢柯南，我就省下吃饭的钱给她买全集漫画，她喜欢施华洛世奇的项链我就借钱给她买，当时啃了整整一学期的干脆面才还上钱，可能从那时候我的胃就坏掉了，为了她我付出了很多，可结局还是这样，一下子真的缓不过来。”

李静潭脱下了袜子，在双脚太白穴上刺入两针，然后说道“刚才花生吃多了，有点肚子胀胀的，我扎两针一会就好了，这个穴位治疗吃饱了撑的效果特别好，一会千万别和我师父说哈，要不他又得说我了，还有我跟你说啊，你付出了那么多其实多数是感动你自己而已的，她和你并不是感同身受的，所以你听懂了吗，放下吧。”

“您这同样说我感觉通透了不少，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时候不早了，那个您看诊费怎么算。”于善渊问道。

李静潭回到道：“您去师父那屋子问问吧，费用这块我不了解的，记住哦，千万别和师父说我吃花生撑到了啊，还有加油少年，你可以的。”于善渊点了了头道了声谢谢穿上鞋便向王朴遇的诊室走去。

敲了敲门便进了房间，屋子里王朴遇正在和陈福蕴聊天，看到于善渊进来便问道“小伙子，感觉怎么样了？”“啊，现在没什么感觉了，舒服多了，就是肚子咕噜咕噜响，您看费用怎么收”于善渊感激的问道。

“那个响声你可以理解成是肚子里的冰块融化的水流声，可能一会你还会腹泻，拉出来很多水便，不用担心，这是好事，寒湿排出去了，我登记一下你的信息，给你开个单子，然后去门口第一个房间说你的名字交一下钱就行。”说罢王朴遇便准备在电脑上码字。

“我叫于善渊，是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23岁，就在我市的南怀大学中文系”于善渊回答道。

随后王朴遇说道“你这病明天还要来艾灸一次巩固一下疗效，单子一起给你开好了，明天来了拿着缴费单找那个胖医生就行。”

于善渊向两人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了诊室来到缴费的房间。“你好，于善渊缴费”于善渊对着房间内的一位中年女人说道。

“给，这是你的票据，你核对一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扫码就可以。”房间内的女人说道。于善渊接过收费单看了看然后愣住了，上面写道：诊费零元，藿香正气水一支一元，神阙隔盐灸二次20元，共计21元。

“这价格您没算错吗，这么便宜？”于善渊惊讶的问道。中年女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惊讶的语气，言语平静的说道”没错，我们这里是不收诊费的，处方药若是去别地方买也是可以的，方子用手机拍下就行，不强制，其他的就是这个价格了。”

于善渊再次震惊到，心想这哪是诊所啊，这是慈善机构吧。连忙拿出手机交了钱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医馆。

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住了他“喂，小帅哥，正好你要走，来帮帮我，师父让我贴个招工启事在门口，我太矮了，你个子高，帮我贴上吧。”

于善渊回头望去，正是李静潭大腹翩翩的拿着一张告示和胶水追了过来。

“没问题没问题，举手之劳，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谢你呢”随后于善渊接过告示，轻轻松松就贴在了墙上，又看了看招工启事上写的内容“本医馆招助手一名，主要负责整理医案，协助医师诊病，抓药熬药等工作，要求年龄20-40岁之间，品格良好心地善良，工时9到16点，双休，月薪2800，包中餐。”于善渊看后是有点心动的，自己马上毕业了，面试屡屡碰壁，又情场遇劫，况且这里又让自己待着很舒服，特别是那位胖胖的医生和公交车上就她的医生让自己感到心里暖暖的，于是打算等明天来艾灸的时候试试。

“哎呦，个子高就是好哦，辛苦你了，这个给你，若是再不舒服就塞嘴里一把，这是新鲜的，记住要通风哦，别发霉了，还有哦，要加油少年，你记住你是最棒的哦。”说罢，李静潭塞给于善渊一兜花生，生怕于善渊拒绝，连忙又大肚翩翩的跑回了诊室。

“师父按您刚才说的，您看他像吗。”诊室中大师姐陈福蕴问道。这时李静潭也进了诊室疑惑的问道“ 师父，我们医馆也不缺人手啊，我还要住一阵子呢，就算缺等我走了再招人也不迟啊？”王朴遇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我也确定不下像不像，但我算过今天下午会有一个人来，可能就是他吧，我们医馆确实不缺人，刚才老四不在，所以不知道什么情况，前一阵子闲先来无事就起了一卦，说是最近会再收一个徒弟，这个人和之前的你们五个不太一样，刚才他登记身份证号的时候我偷偷给他看了八字，是命盘有逢天医星，医学天赋极高，但又不能主动招揽他，所以出此一计，以招工的名义先接触，看有没有这个缘分。”

王朴遇口中的天医星是出自《命理通鉴》这本书，是通过生辰八字来推算人的命理之说，其中天医是掌管疾病之事的星神 ， 四柱逢天医，若有贵人相扶，则会通汇天道，医术大成，是难得的医学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