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时,坐在程处亮不远处的长孙冲几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更让他们难受的是,周围源源不断的议论声,充斥着他们的耳朵,挥之不去。
周围的人有的看着他们面露嘲弄,有的对他们指指点点,更甚至有人对程处亮那不带脏字的骂人方式赞不绝口。
长孙冲只感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整个人被气地浑身发抖。
他猛地一拍桌子,目光恶狠狠地扫了一圈,怒喝道:“住嘴,谁要是再敢议论。我长孙冲便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一出,便起了作用,顿时间周围的议论声少了起来,渐渐地大厅变得安静了起来。
面对长孙冲的威胁,众人哪里敢反抗。
长孙无忌权倾朝野,长孙冲更是他的嫡长子,谁嫌命长了得罪这位爷。
可偏偏就有人不遂长孙冲的意。
“啪啪啪。”
只见程处亮缓缓起身,双手互拍鼓起了掌讥讽道:“长孙冲你好大的威风啊。”
“你要是不说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赵国公亲临了呢。”
“怎么?只许你长孙冲放火,就不许在座的各位点灯?”
“哼,别人怕你,我程处亮不怕你。”
“你一个小白脸,抛开你爹长孙无忌不谈,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待长孙冲反驳,坐在他身边的一名书生,已经急不可耐地起身。
“大胆程处亮,你有什么资格说长孙公子。”
“冲哥儿可是长安城有名的大才子,更是见过胭脂姑娘两次面的人。”
“你又算什么东西,大字不识一个,也敢在冲哥儿面前叫嚣?”
“哼,你这种人我见多,你这么辱骂冲哥儿还不是为了引起胭脂姑娘的注意。”
“我告诉你,没用,在这里只看才华。你这个废物还是趁早滚蛋。”
长孙冲听完,眼睛猛地一亮,不由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他从出生到现在就过的顺风顺水,哪受过什么挫折,从来没有人敢辱骂他。
正因为如此,刚刚程处亮的一些话,竟然让他找不到回击的角度,不由失了方寸。
可现在经过边上李义府的一阵提点,他幡然醒悟,马上就恢复了镇定。
心中不由想到:“我跟一个没文化的废物较什么劲,今天的群芳阁可是以文为尊。”
“程处亮这个没墨水的东西,在我面前还不是任由我拿捏。”
想到此,长孙冲再次拿起了折扇,从容道:“程处亮,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平康坊几十家青楼,你不去其他地方偏偏来此。”
“想必你也是为了胭脂姑娘吧。”
“不过你今天算是来错了地方。”
“胭脂姑娘的规矩,可是以诗文为筹码,你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说完,他又故作惊讶地继续嘲讽道:“哦,对了,好像程府为了你的病,都开始砸锅卖铁了吧。哈哈。”
“哈哈哈,就是,就是,程处亮你也不撒泡尿找找自己什么德性,何必来此自取其辱呢。”
“诶......话不能这么说,程处亮文化低,想来此熏陶下,长长见识啊,也不能怪他吧。”
几人像极了说群口相声似的,神情满是戏谑,将程处亮贬低得一文不值。
面对几人的嘲讽,程处亮神情淡然,眼睛好似看小丑一般掠过长孙冲那桌。
“呵呵,你们左一句大字不识,右一句目不识丁,就认准了我没文化?”
“我本意是来此喝喝酒,听听曲,奈何有些狗就是不听地叫。”
“哎,树欲静则风不止啊。”
“长孙冲,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你不爽。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比比看谁作出的诗可以入得了胭脂姑娘的眼。”
长孙冲听完程处亮的话,微微一愣,满脸的不可置信。
立即反应过来后,指着程处亮大笑不止:“哈哈,你们听听,他刚才在说什么?”
“这废物竟然要跟我比诗文,哈哈。”
随即,他话锋一转,怒极反笑道:“呵呵,程处亮,仙界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这赌约我长孙冲接了。”
长孙冲语气阴冷,面露戏谑之色继续道:“程处亮,赌约是你提的。这赌注我说了算。”
“我长孙冲也不为难你这个废物,只要你输了,就从我胯下钻过去,再高喊三声爷爷,从此见我绕道走就行。”
听到长孙冲的赌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尼玛还叫不为难,这分明就是把程处亮的尊严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再反复鞭笞啊。’
然而,听到赌注的程处亮却一脸淡定,他灌了一口酒道:“长孙冲,你想的挺好的,那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我会输?桀桀桀,李义府,你听听,这家伙疯了吧。”
“程处亮,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会输!”
长孙冲像是听到笑话般,笑得直不起腰来。
可看着程处亮不罢休的眼神,又怕他反悔,只能继续道:“行,我要是输了,给你五千贯。”
程处亮听闻长孙冲的赌注,脸上毫无波澜地点了点头,内心却微微一喜。
程府被他造成的亏空,就让他一点点的弥补吧。
这五千贯多少能让程府上下的日子过的宽松些。
两人的争斗本就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又牵扯到了群芳阁的头牌姑娘胭脂。
霎时间,群芳阁的话题全部围绕在了两人之间。
众人已经无心欣赏台上的歌舞,注意力全都放到了程处亮与长孙冲身上。
群芳阁的老鸨见此情形,满脸的无奈,现在的热度都快赶得上胭脂出场了。
无奈之下,老鸨招来一名酒保低语道:“直接让胭脂出场吧,趁现在诗文的争夺都围绕在胭脂身上。”
然而就在酒保离开时,她又把酒保拉了回来,眼珠子一转交代道:“另外,你今晚把群芳阁发生的事情散播出去。”
“就说赵国公家的大公子,与卢国公家的二公子为了胭脂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
“切记,只能在平康坊里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