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个晚上,我又一次失眠了。
因为,付完房租,我手里的钱已经花了快一半,剩下的最多支撑一个多月,我不仅要省着花钱,还得尽快找到工作,这让我很焦虑。
思来想去,省钱有法子,但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估计得打持久战。
早晨起床,我就去商店里买了电炒锅和碗筷什么的,自己做饭,总该能省下点吧?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这一天我足足做了三顿饭,把锅碗瓢盆的固定开支除去,细算下来,每天还真的能省15-20块钱,这让我下定决心要自己做饭吃,坚决不能到外面买。
当然,除了做饭,我也没闲着,不断浏览招聘信息,只要条件差不多,先把简历投过去,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下午的时候,有两家公司给我回了电话,一家是互联网公司的实习程序员,另外一家是猎头公司的销售助理,听上去都还不错。
第二天,我满怀期待先去互联网公司面试,前面的流程都挺好的,到最后他们居然要我分期3万的贷款买培训课程,我当时就火了,气吼吼甩门而出。
靠,我要真有3万块钱买课程,还不如报个培训班继续考公呢!
走出中贸广场的那栋大楼,抬头看,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可秋日的风里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绪,我用手搓了搓脸,暗自鼓励自己,别气馁,不是还有另外一家嘛......
......
然而,当我急匆匆赶到猎头公司时,面试情况却又是当头一棒,因为这家老板告诉我:助理这个职位先要实习三个月,然后才能起薪。
无偿工作三个月,是黑店吗?
但老板却振振有词:你放心,我们这行有着广阔的发展,只要干得好,公司是不会亏待你的。”
天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为啥遇到的全是奇葩,偌大的城市里难道真的就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吗?
我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沿街道漫无目的往前走。
路边的石榴已呈现出微红的颜色,趁没人时,迅速上前摘了一个,打开尝了尝,还是苦涩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石榴诱导的原因,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了,也不想省钱了,天塌下来,先吃饱再说。
打开手机看了看,这时我所站的地方叫都市之门,路的名字叫锦业路。
锦业路,出类拔萃,前程似锦,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凭着感觉,七拐八歪找到一家名叫“胖子面馆”的店,点了份大碗三合一拉条,油泼西红柿素臊子,色香味俱全,再剥两瓣大蒜,人间至味,不过如此。
由于大半天没怎么喝水了,我把晾凉的面汤一口气喝掉,准备再倒时,壶里面却空荡荡的。
老板见状,招呼后厨直接拿大勺在锅里舀了沸腾的面汤,递给我说:“小心烫。”
我端着面汤准备返回座位,不知是碗太烫还是地有点滑的缘故,一个踉跄,我屁股直接坐在地上,面汤也随即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精准落在旁边吃饭的姑娘胳膊上。
只听她一声尖叫,便痛苦地抱住胳膊,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连忙起身,冲向冰柜,拿了瓶矿泉水,浇在她烫伤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嘴里不停念叨着,手抖也开始颤抖。
姑娘看了我一眼,咬了下嘴唇,轻声说了句:“没关系。”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我看着她,真诚地说道。
顾不得吃饭,我便和姑娘坐上出租车,直奔医院。
挂号时,我得知,这个姑娘叫常乐,25岁,和我一样大。
常乐,常乐,知足常乐,想来给她取名的定是位通透智慧的人。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说,幸好及时用冷水冲了,问题不大,消下毒,再开点烫伤药涂抹,不要沾水,多吃水果蔬菜,一到两周便能好彻底。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药房拿了药递给常乐:“记得按时涂药啊,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她应了声,又低头拿手机好像在回复着什么消息。
“那你稍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点水果。”
“啊?”她有些诧异的我一眼。
我解释:“医生说的,让多吃水果,放心,我不会跑,身份证放你这儿。”说完,我掏出身份证递给她,快速朝门外跑去。
医院附近的水果可是真的贵,买了一个不大的果篮,居然花了三百多,我的心在滴血,肉疼的厉害。
回到医院大厅,常乐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凳子上看手机,她好像一直很忙碌的样子。
“嗨,水果买回来了,咱们加个微信吧,后面你再有啥问题直接联系我,”
“啊?”她又惊奇的看我一眼。
没搞懂她啊的意思,我又补充:“留电话也可以,不过把你衣服弄脏了,我这会儿没现金付你干洗费。”
“不用了。”她打开自己微信二维码让我扫。
加完好友,我当即给她转过去200块,200应该够了吧?再多我也没钱了。
她没收,也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我,又自顾着低头看手机。
这时,有一个和常乐年龄相仿的女人从外面跑进来,焦急地问常乐:“亲爱的,烫哪儿了?严重不?”
常乐起身,笑着回了句:“没事儿,送我回去吧。”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叫常乐的姑娘,她扎着慵懒低丸子头,面容俏丽,眉眼里散发着说不出的自信和光芒,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一双浅红色高跟鞋在白皙光滑的脚上十分亮眼,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十足的美女。
“看什么看,是不是你把我家常乐烫伤的?”刚进来的女人瞪着眼睛指责道。
我回过神急忙回应:“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道歉有什么用啊?你知不知道常乐的时间有多宝贵,你赔得起吗?”女人又激动地说。
“行了,安楠,他已经道过歉替我付了医药费,咱们走吧。”常乐打断了这个叫安楠的女人,但她出门时仍不忘恶狠狠瞪我一眼,跺了跺脚。
我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不去和这个无理的女人计较,谁叫自己做错事呢。
就在她们快要消失在视野时,我才猛然记起手中的果篮和我的身份证,又急吼吼追了上去:“等一下。”
这时,她们已经走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卡宴跟前,我连忙把果篮递给常乐:“这个你拿着,身份证得还我。”
“哦。”常乐从手提包掏出我的身份证看了眼,“魏央,记住你了,果篮我收下,你回吧。”
保时捷车尾的气浪吹起地上的落叶,霎时便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饿的发昏还是如释重负,我几乎瘫坐在道牙上。
掏出手机,看了看今天的消费账单,总共花出去1500块之多,余额仅剩一千多块。
这意味着,我快要破产了,必须得快速找到挣钱的门路。
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好办法,于是我拨通了腾达的电话,“哪儿呢?”
“跟何迪在一起。”
“哥们摊上事了,速来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