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驾驶着皮卡,缓缓驶向位于落基山学院和比灵斯剧场附近的希尔顿欣庭酒店,这里正是与他约定见面的地点。
“还真会挑地方啊!”萧遥心里暗自感慨。这家酒店地处比灵斯中心区,位置十分优越。从这儿出发,去蒙大拿动物园观赏动物、到里木洛克商场尽情购物,或是前往比灵斯剧场欣赏精彩剧目,都极为便利。“看来对方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他默默想着。
刚一下车,一位身材高挑、面庞姣好的棕发美女就来到了萧遥的车旁。“你好,请问是萧先生吗?”美女礼貌地问道。
“是的,我就是。”萧遥点头回应,随后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是....美丽的小姐,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吧?”
“哦,实在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高挑美女微微露出笑容,“我叫露易丝,露易丝·布鲁克,是我老板让我在这儿等你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吧?”
“嗯,我想我知道是谁让你在这儿等我了,我看起来像个不明所以的傻瓜吗?”萧遥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没说出口。
露易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萧遥跟她走,带着他走进了希尔顿欣庭酒店。其实,露易丝对萧遥充满了好奇。她实在想不明白,萧遥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居然能让瑟琳娜为他生下孩子,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他还是个亚裔。
从萧遥下车那一刻起,露易丝就暗中观察了许久。萧遥穿着普通,一看就是普通阶层的人。除了比露易丝见过的绝大多数亚裔和欧美人更高挑一些,模样帅气一点,眼睛大而明亮有神之外,她实在没看出萧遥还有什么特别之处。露易丝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满心困惑。
欣庭酒店是比灵斯当地的一家三星级酒店,内部装饰颇为不错,整体设计清新雅致。一路走来,酒店里并没有多少人。这也不奇怪,美国地广人稀,比灵斯作为美利坚西部的一座小城,自然无法与纽约、洛杉矶、西雅图等大城市相提并论。
“咣咣咣”,萧遥跟着露易丝来到了三楼,敲响了 308 房间的房门。此刻,萧遥心里竟莫名紧张起来,一时之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激动、忐忑,还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萧遥犹豫不决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白人男子,萧遥认得,他就是之前给自己送信的人。
“萧先生请进。”白人男子抬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萧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房间。露易丝和白人男子没有跟进来,萧遥刚一进屋,门就被关上了。萧遥深吸一口气,缓缓朝房间里面走去。
“你来了,我还担心你不会回来呢,坐吧,看来是我多虑了。”一个女声音传来。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她美得不可方物。天使般精致的五官,一头披肩的金棕色直发柔顺地垂在肩头,冰蓝色的瞳孔犹如深邃的湖水,挺直且恰到好处的鼻梁,苗条的身材,举手投足间自带一份优雅端庄的气质,高贵中不失典雅。她有着一双令人羡慕的美丽大长腿,只是面容略显苍白。
她的美貌,比这个世界美女排行榜上的各国第一美女还要出众几分。就如同年轻时的查理兹·塞隆那般惊艳,连物理学家霍金都曾调侃说这是永远得不到的女人。南非总统也曾赞誉:是她真正让南非这个名字在世界地图上有了别样的意义。就算是曾经有着“地球球花”之称的莫妮卡·贝鲁奇,在她面前也会逊色不少。她冷艳的气质中带着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可谓“千秋无颜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别样的风情。
“我叫瑟琳娜·凯瑞·威廉姆斯(Selina Carrey Williams),你还不知道吧。我想,你是不是该对我说点什么?”瑟琳娜问完这句话就那么看着萧遥。
“我想我要跟你道歉,是关于三年多以前发生的那件事。你……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真的,非常对不起。”萧遥说道。此刻,他已经确定,面前这个女人和自己在三年前有过一段交集,尘封的往事就此被重新翻开,也就是说,他很可能真的有个女儿。
“我……我们的女儿在哪儿?我能见见她吗?”萧遥这才发现,屋子里并没有照片上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你想就这样抹去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不,绝对不行!”瑟琳娜突然情绪激动,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就是个强奸犯,就该把你送进监狱,让你去蹲大狱,你这个混蛋!”
“咳咳咳……”瑟琳娜一阵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她捂着胸口,看起来呼吸困难。
“你怎么了?”萧遥愣了一下,从一进门他就察觉到瑟琳娜的身体似乎有些问题。他赶紧走上前去,扶住瑟琳娜,说道:“别激动,慢慢呼吸……好。”
萧遥本来还想解释几句,但此刻只能运用一些中医手法,帮瑟琳娜按摩顺气。瑟琳娜被重新扶好靠稳后,萧遥顺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切脉,这才发现瑟琳娜的身体状况糟糕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对不起,不用看了,我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在这个世上,我……咳咳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混蛋。”
“不要激动,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向上帝保证。我现在就抱你去休息一下,你会好起来的。”
“不...”瑟琳娜突然情绪爆发,态度异常坚决地说道,“有些事情必须今天解决。”
“好吧,好吧,不要激动,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萧遥无奈地说道,实在是害怕再刺激到瑟琳娜。
“签了这份协议。”瑟琳娜拿起一份合同,虚弱地扔到萧遥面前,“签了这份合约,而且你就可以得到这个……!”说着,一张现金支票出现在萧遥眼前。萧遥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一笔数额巨大的钱。
萧遥拿起支票看了看,又抬头看向对面的瑟琳娜。“这是什么意思?能解释一下吗?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死后,你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这是给你的报酬,算是你照顾她的劳动所得。有了这笔钱,我想你就可以还上银行的贷款了,不是吗?而且你还是先看看合约再说。”
“女儿我会照顾,但钱我不会要。”萧遥望着瑟琳娜,神色平静地说道,“钱我会自己去赚。没错,我确实欠银行钱,但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凭你?你拿什么解决,去乞讨吗?”瑟琳娜看着一脸平静的萧遥,愤怒地吼道,“难道你还想成为乞丐?那我女儿怎么办?难道要让她做一个小乞丐,还是送去福利院?你...你这个混蛋!是钱太少了吗?”
“别激动,听我说好吗?冷静,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萧遥抬手示意瑟琳娜,“女儿不会成为乞丐,更不会被送去福利院,你也不会死,我向上帝保证。”
“我要死了,在我临死前,你就不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吗?”瑟琳娜突然情绪低落,眼神中满是哀求。那眼神里,有对生的渴望,有对等死的无奈与绝望,还有深深的不舍。
萧遥望着瑟琳娜那复杂的眼神,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他什么也没说,默默拿起笔,在合同上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此刻,合同里的内容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谢谢。”瑟琳娜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轻声对萧遥说道。可萧遥心里却十分难过,瑟琳娜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或多或少自己都是有责任的。
“你不看看合同条款是什么吗?难道不担心我会在合同里设陷阱对你不利?”瑟琳娜问道。
“再糟糕还能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更糟糕吗?”萧遥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彼此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尝尝咖啡,味道还不错!”过了好一会儿,瑟琳娜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我对你做了一些了解。虽然蒙大拿的教育,或者说比灵斯的教育,比不上东海岸的纽约和西海岸的洛杉矶,但这里的居民都很友善,Faye 在这里能结交新的朋友,和大家友好相处,慢慢忘记我这个母亲,忘记那些忧伤,健康快乐地长大。”说到女儿时,瑟琳娜原本平淡忧伤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Faye 是我女儿的名字吗?她在哪儿,我能见见她吗?”萧遥激动地问道,“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她,没有抱过她,甚至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存在。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求你,让我看看她,哪怕就看一眼也好。”萧遥此刻只能哀求瑟琳娜,希望能见到自己的女儿。
“女儿在隔壁房间午休,露易丝和吉姆在照看。”瑟琳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搅动着咖啡,双眼有些失神。萧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抱歉,萧,我刚才走神了。一会儿 Faye 醒了,你就可以去见她了。给你,这是 Faye 小时候的照片。”瑟琳娜说着,把一本相册递给了萧遥。
萧遥轻轻翻开相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婴儿安静地睡在母亲怀抱里的照片,画面平静而安详。萧遥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婴儿,仿佛在抚摸真实的小婴儿一般,眼神里满是怜爱。他缓缓翻动相册,小婴儿渐渐长大了些,睁着大大的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这笑容也感染了萧遥,让他不自觉地也露出了笑容。相册里还有小婴儿在地上爬、蹒跚学步、小跑、哭泣等各种成长瞬间的照片。
萧遥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表情也随着照片内容不断变化着,时间就在这“嘀嗒嘀嗒”的流逝声中悄然过去。
“谢谢,谢谢你保留了这么多 Faye 小时候的照片,让我能看到她的成长历程。”萧遥合上相册,感激地对瑟琳娜说道。而瑟琳娜刚才也一直在悄悄观察着萧遥的表情变化。
“瑟琳娜,Faye 醒了。”这时,露易丝轻轻打开门,走到瑟琳娜身边,低声说道。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萧遥急忙插话道,得知自己的女儿醒来,他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露易丝看了看瑟琳娜,似乎在等待她做出决定。
瑟琳娜轻轻点头示意,然后起身朝门外走去。萧遥赶忙跟上,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