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的人一向都叫我大小姐,是沈老虎命令的。
我诧异地回头一看,也吓了一大跳,浅蓝色的校服裤子上殷红的一大片血迹。
我并没有受伤啊!
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但没人教过我应该怎么处理。
我吓得不知所措,连忙缩回了自己的座位,靠墙坐着,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霍擎生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又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转身就走出了教室。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塞给我。
我那时候根本没有用过这东西,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用,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教室里众目睽睽之下,霍擎生咬牙骂了一句“操!”。
然后低头拉着我飞快地跑到走廊里,低声给我讲了用法,这才送我去上厕所,让我换上。
但我的裤子还是好大一片血迹,特别明显,走到哪里都有好多人对我指指点点。
霍擎生跟在我后面走了几步,就把他的T恤脱下来,围在我的腰上,打了个结系上。
九月初天气还很热,他没穿外套,整个下午都打着赤膊,还被导师狠狠训了一顿。
放学回到酒吧,我正准备复习导师功课。
门上忽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沈老虎。
我的房门,即使从里面反锁,沈老虎的钥匙也能打开。
沈老虎眯着眼睛走进来,他身后的一个小弟手里端着装满水的木盆和毛巾,恭恭敬敬地放在我面前的地上。
而沈老虎带着几分痴迷,对我咧嘴笑了起来。
“我的小公主,该洗脚了!”
一想到又要忍受那样的折磨,我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瑟缩着往后退。
“我……我还要写功课……”
“洗完脚再写。”
沈老虎不由分说地蹲下来,抓住我的小腿,一把把我脚上的鞋子给脱掉了。
我浑身颤抖,看着他给我脱去袜子,把我的脚按到温水里。
然后满意地在我的小腿上捏了一把,开始专注地给我洗脚。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胆大包天地一脚踢在了沈老虎满是胡茬的下巴上。
“妈的,反了你!”
沈老虎大怒,一手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面前。
另一只手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扇过来,扇得我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动手打我。
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他打别的女人时一样的暴虐和残忍。
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慈父。
我开始隐隐约约地明白,那些被当作小公主来宠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
那时我还没有想过,沈老虎从来都不是一个慈善家。
也许从他收养我的那天开始,这种命运其实就已经注定。
我愣了一瞬,视线对上他脸上的刀疤,分明感觉到那种山雨欲来的恐怖。
我不敢停留,光着脚,撒腿就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我无处可去,穿过酒吧灯光下摇头晃脑的客人,一头扎进了霍擎生的房间。
把门给反锁了,惊魂未定地把身子抵在了门上。
霍擎生好像刚洗完澡,只穿了一条三角裤,看见是我,赶紧背身手忙脚乱地套上裤子。
“大小姐,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怎么来解释这件事。
只能紧紧地把后背贴在门上,结结巴巴地哀求他:“求你……求你不要开门……”
在“芭比士多”酒吧里,能惊吓到我的人,霍擎生当然猜得到,只有沈老虎一个。
他皱着眉头问我:“沈老板打你了?”
我咬着嘴唇,浑身颤抖地点头,又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跑进来的时候大概有很多人都看见了,我躲不了多久,果然很快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无助地看着霍擎生,我知道他也是沈老虎手下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