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显住的地方不是那么容易进去,启宁纯粹是靠着在保安面前出现的太勤,以致于保安都知道她和贺显是认识的,才让她进去。
大平层,楼道里寂静冷清。
启宁早到,但到了贺显大概该回来的时间点,还是没人回来。
到后面等的累了,启宁便在贺显家门口坐下。
一晚上几乎没睡觉,实在抵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启宁抱着膝,靠在冰凉的门板慢慢睡着。
贺显回来,电梯开合,也没吵醒启宁。
看着蜷缩在门口睡着的女孩,纤瘦的一团,有些暴露的衣服没能包裹住她的肩颈和小片后背,白得晃眼。
她眼下带着乏累的黑眼圈,睡得沉,男人的脚步渐渐停下,却是抬手捏捏眉心,继续走上前,自顾自地开门。
密码锁的提示音终于把启宁惊扰醒。
入眼的是熨烫妥帖地裤脚和手工制的皮鞋,低调又讲究。
除了贺显,启宁还没在别人身上看到过这样处处彰显冷清精细的感觉。
她瞬间清醒了。
想起自己的目的,启宁猛地站起来,眼前花了两秒,她扶着门,刚睡醒,声线沙沙的糯糯的,“你回来啦,你今天很忙吗?”
贺显收回手,摁错密码纯属为了吵醒她,他不打算在她面前开门。
反倒对她不告而来的行为感到不满,“你又在这做什么?”
问得着实不算客气。
启宁瘪瘪嘴角,一边揉眼睛一边伸手掏手机,顶着他颇有压力的视线说:“我知道昨天的事是谁搞的鬼了,我都录下来了。”
“赵启宁,”贺显的声调扬高,成功地阻断启宁预想好的情况,带着训诫的意味,“今早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
他说他不想听,也不用跟他说。
启宁拿手机的手僵住,没休息好,泛红的双眼执拗地盯着贺显看。
也分不出是熬夜导致的,还是被贺显凶的。
“只是听一下,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从昨晚到现在,你已经耽误我很多时间了。”
“这又不是我的错。”启宁下意识辩解道:“你又不相信我,又不听我解释,我不想你误会我。”
贺显不留情面,居高临下地淡淡目视着她,“所以你就要打扰我来让你自己安心?”
他的态度并不好,直视她的眼底大方表现着他的不耐。
虽然以往也没好到哪去,但今天摆明了遇到什么事情心情不佳。
启宁自认倒霉,撞到枪口了,没多大用处地自辩,“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我看来就是如此。”
轻巧又冷硬的评价。
手机拿出来又放回口袋,启宁赌气般看向别处,生硬道:“我知道了。”
他根本不在意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反正对她的坏印象,多这一次少这一次也没差,就算她一心想解释又有什么用?
启宁满心不情愿地放弃了。
贺显一贯不会让启宁单独踏足他的私人领地,换做平日她还会动点小手段缠他一会儿,今天也没那个心情跟他耍心眼了,被拒绝后就要走。
贺显那一把清冷磁性的嗓音又发出声音,说的却是启宁不爱听的。
他说:“下回再擅自过来,别怪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你把我拉黑了,我不来这怎么找你?”
贺显冷笑道:“这简单,别找我就行了。”
气得启宁不知道说什么好,贺显总能轻易将她堵得说不出话,一方面也是她不想暴露太多不好的给他看,所以受着了。
她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又抿着嘴,走起路来故意把地板踩得“啪啪”作响,头也不回地冲进电梯。
在贺显这吃了个彻头彻尾的闭门羹,启宁心情跌至谷底。
站在路边等公交车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做的这些很好笑。
可不是很好笑吗?
她在意的事情,在贺显那属于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