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和我的关系,京城谁人不知。”
“老头子死了,那黄口小儿司燃霆算什么东西,司家,还不就是我的。”
“你说,我想不想让他死?”
一边说,司玺丞一遍逼近。
竟然在眼前人身上闻到了冷冽的白栀子花香气。
他呼吸一窒。
忽然觉得熟悉。
就在此刻,医院的走廊尽头脚步声纷至沓来。
为首的男人身穿白大褂,一副油头粉面的样子。
看懂司玺丞似乎很是惊讶,但又立刻换上笑意。
“司二爷,司老爷子的身体一直是我在照料。这些,司小少爷都知道,也是司小少爷特别交代的。”
“今天不过是寻常发病罢了,何须您亲自跑一趟?我一会儿给司老爷子点药,他即刻就好,您只需放心回去就行。”
说罢,为首的白大褂做出“请”的姿势,就想让司玺丞离开。
可司玺丞却压根不打算搭理他。
男人微微颔首,让管家闫叔将脉案和血象情况递给了林檎玉。
“L神医,是他说的那样,安然无恙吗?”
林檎玉一把结果脉案和血象,眼神顿然一惊。
不好!
司老爷子有危险!
“老爷子中了很深的血毒,这条曲线根本不对。”
“再不救治,人就会变成活死人!”
林檎玉当即做出判断。
“胡说,哪儿来的装神弄鬼的骗子,我可是顾老的亲儿子顾辰,京城第一圣手,司老爷子在我和我父亲这里治疗多少年了,你看个检查单子就说是中毒?你是失心疯了不成?”
“我们医院可有精神科,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开单子让你住进去,免得让你祸害别人!”
顾辰大声喝到,看起来义愤填膺,但林檎玉还是从他眼神中看出了慌乱。
又细细看了脉案,回忆起四年前对司老爷子的那次诊治。
脉象越来越弱,就是中毒的征兆。
林檎玉经过五年牢狱,早已经心如死灰。
可想起司老爷子,内心还是会有暖意。
十五岁她被告知不是林家亲生女儿后,就备受白眼。
林家那两个畜生儿子,甚至还要强奸她。
要不是躲进司家,有司老爷子庇佑,恐怕早就被林家人吃干抹净了!
所以现在她不能放任不管老爷子。
想到这儿,几乎是下意识,她上前一步抓住司玺丞的袖口:“司玺丞,你必须让我救老爷子。”
从未有人,敢直呼他姓名。
手下人听到,都慌了神。
二爷……不会将那女人直接溺死吧……
谁知,男人却微微勾起薄唇,“你认识我?”
林檎玉微微怔愣,才发现自己差点露馅。
“他们一口一声二爷,司家二爷,还能是谁?”
“呵。你让我救老头子,你拿什么——求我?”司玺丞又问。
林檎玉觉得莫名其妙,“我救你父亲,你让我——求你?!”
这简直是荒谬。
“我是个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
一旁的顾辰终于明白,司玺丞哪里是来救司老爷子的,他是来复仇的。
那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赶紧毕恭毕敬地凑到男人身边,如同哈巴狗一样低声说道:“二爷,小少爷的目标跟您是一样的……但是我知道,小少爷那人无能,您既然回到京城了,司家合该您来执掌大权,别让这女人来捣乱。”
“就让我进去,结束了老爷子,到时候您名正言顺执掌司家,给我和我父亲几十亿花花就行嘞。”
顾辰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在场人脸上了。
听到这话,司玺丞依旧是嘲讽地笑意。
他缓缓开口:“我有更好的主意。”
“什么?”顾辰愣住。
“让她去。”
“为什么?!”顾辰不解。
“输了,就要命的。”司玺丞轻启薄唇。
顾辰嘴咧开了:司二爷这是找替罪羊呢。
林檎玉攥紧了手。
她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了。
从‘活死人堆’活下来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就被揉碎了。
可看着眼前男人如此淡漠与狂妄,她倒是想在他心上再来一枪。
她倒是不怕死,能钳制住她的,现在整个华国恐怕也没几个。
只是,她真的心疼司老爷子。
“好啊,那我们就——赌命。”
说罢,林檎玉走向手术室。
“给她开门。”
一声令下,大门打开。
三十分钟后,手术室灯光熄灭。
林檎玉在门后褪下手术手套和口罩,重新戴上了面具,推着司老爷子出了手术室。
“怎、怎么可能……他、他还活着……不可能啊……”顾辰看到仪器上稳定的数值,几乎要疯了。
“除非是传说中的那位神医,否则、否则没人能解这个毒!”
司玺丞让手下将老爷子推回到看护病房。
“看来,有人输了。”男人居高临下的说道。
顾辰满脸叹息:“是个天才,可惜,你救活了老爷子,二爷身边可容不下你,你还是——”
话音未落,顾辰便已经被司玺丞的手下架起,双脚悬空。
“二爷……二爷您这是做什么?二爷我是向着您的啊!咱们不应该要她的命嘛……不应该让司老爷子醒不过来吗……您……您是不是搞错了……”
司玺丞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东郊司家新买了块地,正在浇筑水泥。”
说罢,手下带着人直接离去。
嘶吼声不绝于耳。
林檎玉冷冷地看了眼男人。
“怎么?真以为我会弑父?”司玺丞的语气似是有些戏谑。
“我对揣测你,没有兴趣。”林檎玉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她不是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记忆中,男人还曾经出手救过她。
带她躲进地窖里,夺过恶心的林家兄弟的追赶。
可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的他曾经还有些许温暖。
现在却阴鸷无比。
可能如自己一样,也依然成了活死人了吧。
林檎玉懒得再理身边男人,只想再看一眼司老爷子,就准备离开。
谁知,身后传来男人带着磁性的声音——
“可我对你的身份,却很感兴趣。”
下一秒,脸上的面具忽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