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陷大牢,青灯传道
旬阳县,大牢。
当江南从昏迷中睁开眼时。
映入眼帘的是逼仄潮湿的狭小空间,昏暗的煤油灯映出点点光芒。
借着这光,他看清了自己身在何处。
铁窗,枯草,腐臭的死老鼠味儿……
监狱!看样式还是古代那种监狱!
江南懵了。
真人秀?绑架?癖好play?
恐惧中,他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
直到下一刻,如潮水一般的记忆和信息涌入脑海。
上元世界……
大夏……
仙魔……
……
花了点时间理清思路后,他弄明白了。
这是穿越了。
成了大夏朝旬阳县的一个死囚,三天后,菜市斩首……
地狱难度的开局啊……
江南心中绝望。
随后,从原身的记忆中,他算是理清了自己身陷牢狱的原因。
原身同样叫江南,是云阳县大户人家商家的一名家塾老师。
两天前深夜,他在书房读书时,听见商家院子里有人声。
便出门查看,看到商家女婿李闫旭与其夫人商云烟发生争执。
最后,李闫旭竟然掐死了商云烟。
江南只是个落榜书生,怎见过如此场面。
当时便吓出了声。
惊动了凶性正盛的李闫旭。
万幸,李闫旭并未杀人灭口。
而是贼喊捉贼,反咬一口。
江南无依无靠,无父无母,无权无势,不正是头美美的替罪羊?
于是,这位李姓赘婿率先报官,随后抓捕,伪造人证,屈打成招!
一套行云流水,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江南安排得妥妥帖帖。
就这样,江南莫名其妙就成了见色起意杀害商云烟的凶手……
最后,大概由于年关将至,御史台监察御使正在旬阳巡查。
县太爷为了尽快结案,草草定罪。
最后的结果,就是原身江南就变成了死囚。
在牢中,因为伤势发作和不堪屈辱,含恨而终。
接着便是地球的江南穿越过来了。
死局,纯粹的死局。
江南冷汗渗出,牙关颤抖。
一时间,他找不到任何破局的点。
难道好不容易从车祸中逃得一条狗命,却只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个玩笑?
穿越了还是得死?
他不甘心……
突然间,江南心中传来异样之感。
他闭上眼睛,只感到意识中出现一盏古拙的青灯。
它通体以绿铜浇铸,大巧不工,灯芯如枯草般漆黑,静静矗立于虚空中,巍然不动。
江南翻遍了原身的记忆,也没找到个这盏青灯有关的记忆。
它是我带来的?
江南心中暗忖。
他睁开眼,眼前仍然是黑暗的天牢。
再闭上眼,那青灯又浮现在识海中!
只不过,江南发现,原本枯竭的青灯中,似乎多了一点混浊的液体。
像是灯油。
而且那灯油还在以极慢的速度,缓缓上升!
一炷香后,江南紧闭双眼,死死感知青灯。
他心中有预感,这青灯点燃之际,将有异变发生。
说不定,能救他一命!
缓缓的,灯油涨满,那混浊中充满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愤怒。
于是幽幽的火苗自灯芯燃起。
那一刻,江南的耳边仿佛响起遥远的诵经与祈祷之声,浩浩荡荡。
一道意念传入他的脑海。
【于怨气缠绕之地燃灯,获得十年道行】
【习得神通“通幽”】
【习得神通“驱神”】
道行?
神通?
江南还未反应过来。
一股奇异之感便自身体内散出,紧接着,那些被屈打成招的伤势,竟缓缓愈合。
充盈之感遍布全身。
道行,正一点一滴打磨他的四肢百骸。
肌白如玉,身挺似山,骨若桁架,皮作精钢。
原身因寒窗苦读而孱弱的身子,在缓缓蜕变。
随后,他的脑海里,两门玄奥的法门自然参透。
【通幽:黄泉九幽,尸鬼亡灵,通阴阳二界,是为通幽。】
【驱神:上清号令,阴司鬼差,黄巾力士,莫敢不从。】
按他心中理解,通幽就是能召唤死者灵魂,大白于日光之下;驱神则是召唤黄巾力士等精怪作战之法。
而神通的强度威猛,则与道行深浅有关。
江南快速消化着脑子里多出的知识,然后心中一个激灵——这不就是签到金手指吗?
在怨气极深的大牢签到(点燃青灯),获得了十年道行和两门神通。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活命的希望!
逐渐冷静下来,他见牢房外暂时无人,便欲尝试通幽之术。
按照脑海中的指引,他二指平伸,遥遥指地。
只见黑烟升腾。
黑雾中,一模糊的身影浮现,身穿囚衣,面色狰狞,脸上堆满痛苦与愤然。
见此状,江南一愣。
这不正是上一个死在狱中的囚犯吗?
当初原身被关进来的时候,正好见狱卒把这人的尸首抬出去。
鬼影愈发凝实,仿佛就要挣脱黑雾而出,一股强烈的怨气扑面而来!
江南赶紧收了神通,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如今,有了道行,有了神通。
即便身陷天牢,他也有脱身之法,其法有二:
其一,翻案;
其二,以驱神之术唤力士金刚,直接越狱!
前者需要费些周折。
因李闫旭与巡捕司沆瀣一气,江南是知晓的。
而本县县令又毫无作为。据说近一年来旬阳县前前后后丢了近十家孩子,那些孩童父母进县报官,却也都被三言两语打发回去。
所以,江南若是想走翻案的路子,还得看那行监察之职务的御使。
很麻烦。
但思索半天,江南仍选择了前者。
因为在原身的记忆中,大夏并非中国古代国度一般的存在。
这里有妖,有仙,有佛,有焚山煮海,有改天换日,各种神异,不一而足。
作为中土霸主的大夏,自然也有专门斩妖除魔诛杀魔道的机构绣衣使。
他们诡秘而冷酷,专职斩妖杀魔。
江南若是直接破牢而出,那便成了畏罪潜逃。
虽然以他十年的道行,在旬阳这巴掌大的地方足够翻云覆雨。
可一但被那些绣衣注意到,那便后患无穷。
还有一点,便是原身乃是读书人,最重名声。
自己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帮其洗刷冤屈也是理应之事。
但最后如果实在翻不了案,再考虑杀出旬阳,也不迟。
心中有了定计,那问题便是如何让那监察御使,知晓这事。
正在江南思考间,两名狱卒领着一年轻人过来了。
江南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李闫旭。
他不仅生得一副好皮囊,早些年乃是旬阳县出了名的武魁,不然也没资格入赘到商家。
只见这商家赘婿黑衣素履,眼眶布满血丝,满脸悲痛之色。
看那模样,明显是因其夫人突遭不测,黯然神伤。
连两名冷硬的狱卒也有些不忍。
其中一狱卒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便与同僚一起离开。
只留下李闫旭一人。
他来探监。
这商家赘婿指着江南,眼泪便哗哗流了下来,
“夫人啊!这杀害你的贼人就快伏法了!你在天之灵能安息了啊!”
一开口便是悲痛欲绝之感,旁边牢房的囚犯都直皱眉头。
又哀嚎了几句,做戏做足后。
李闫旭凑到铁门前,盯着蓬头垢面的江南。
“别装了,恶心。”江南冷冷地看着他,“我们都知道真相。”
李闫旭悲痛的神情变得阴狠起来,嘴角勾起,压低声音,“嘿,真相?真相不重要,现在你才是杀人害命之徒。”
“不,夫人是你杀的。”江南抬起眼皮,说道。
“胡说!人证物证罪书俱全,杀夫人的,就是你!”
李闫旭声音阴冷,带着嘲讽之意,“巡捕司怎么没打死你——我可是特意打过招呼让他们特别关照啊……”
江南这才恍然大悟。
原身因屈打之伤而死,也并非意外。
其中也有李闫旭的运作。
“不过也没关系——三天后,你就要人头落地,一切都结束了。”李闫旭继续开口。
“你看,你就要死了,我还活着,我还是商家女婿,还是富贵荣华……”
说罢,然后往后退一步,他又恢复了那副悲痛欲绝之色。
哭丧着离开。
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扮演一个痛失妻子的好丈夫形象。
探监嘲讽江南,只是顺便而已。
就在这时,李闫旭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
“结束了吗?”
如万古寒冰般冷冽的声音,瞬间缠上了李闫旭的脖子。
他心头一惊,回过头,正对上江南的眼睛。
如地府恶鬼一般幽冷的眼神。
“你……可听闻死人亦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