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该贪杯!
暗夜抖动、山河撕裂,别人都睡衣脱鞋的逃命去了,唐安却还在睡着……
醒来,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头的顶是斜锥发髻,身穿的是粗布白袍,腰间挂着一柄古剑,兜里装着数百半两,要不是到河边照了照,唐安怎么也不会相信,一夜之间,自己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了这是,穿越了?
也不记得在身上出现了啥事故啊,难道是哪个科学家对头研究出来时光穿梭机就把自己装上了!?
管它呢,既来之且安之吧。
唐安一边在山里走,一边在自己身上摸。这荒山野岭、浓雾弥漫的,万一碰上了白骨精变化而来的山村小女子怎么办,还是求己的好。
不一会儿,还真摸出一样东西来,是一张图。
图上山山水水、粗线细线的都有,就是没给标注地名。
哎,出来一个,芒砀山!
怪了,这一张不知是粗布还是兽皮做成的图上,咋会出现红色的圆点,是哪位神仙给咱特别配制的导航仪么?!
然而,芒砀山这个名字真有些熟悉啊,莫不是陈老师主演的楚汉传奇里刘季哥哥拉一帮穷兄弟要造反的地方,怎么回事,咱也没有疯狂的追星啊,怎么就给发配到这地方来了。
唐安停下来想了想,真来了楚汉也没办法,怕就怕自己这个从两千多年后文明科技之国赶过来‘后代人’,不懂楚汉的礼法,万一冲撞了谁,被人家抽刀砍了怎么办。
生命不仅在于运动,更在于能呼吸啊!
真碰上人,得小心点,先装傻装怂,等学的差不多了,再露出点后代高人的姿态。
这可不丢人啊,韩信韩大将军不也折过腰么。
考虑的差不多了,唐安才继续在茫茫大山里行走,手里攥着一张地图也没用,甭管到哪儿,他都找不到东南西北,更别说在这图上的动静还有点怪了。
图上的墨迹,会动。虽然动的很缓慢,但可以肯定是动了。
唐安也不管它,把它揣到怀里,到林子里找一根木棍,打草惊蛇地往前走。
迷迷糊糊地走了半天,渴了,四处踅摸着找水喝,在一个山沟里,还真找到了谁。
撸起袖子,蹲下身,双手捧起一杯水,正准备喝呢,唐安突然就听到旁边灌木丛里有动静,悉悉索索的,声音小,但动静不小。
扭头一看,哇咔,这不白娘子么!
准确的说,是白娘子的现出了原形从这儿过,水桶粗细、白纹成鳞、挟着腥风、裹着寒意,好大的一条白蛇啊!
唐安脸色白了,身子僵了,呼吸放慢了,连双手捧着的水顺着手腕流到袖口里,也顾不得了。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真是太对了。人家芒砀山这儿的地头蛇,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连什么亚马逊丛林里的巨蟒都是小字辈的。
好在,那白蛇也没甩他,就那么急匆匆地过去了,好像到那边有事。
白蛇都爬出去好远了,唐安还没反应过来呢,猛的一来神,水也不敢喝了,起身就跑。
偷偷摸摸地跑了半里路,唐安又停下来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难不成就要发生在眼前?
这传说中的一幕,怎可错过,往坏了说,万一不小心被白蛇或被刘邦弄死了,搞不好就能回去了呢,去,去看看。
打定主意,唐安快步地回到那个小河沟子边,找到自己喝水的地方,再顺着路上被白蛇碾压过的杂草碎石,跟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冲着哪个方向,沿着白蛇留下的踪迹走了几百米,就看到了一条碎石小路上。
路中间,那条白蛇喝醉了一般睡着,五十米开外,一个衣衫褴褛的壮汉过来了,他看到白蛇,跟唐安的反应差不多,先是呆愣了一阵,然后偷偷地溜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喝的差不多的醉汉,摇摇晃晃地过来了,他手中的长剑,比白蛇粗壮、巨长的身段,可差了不少意思啊。
可那壮汉看见了白蛇,丝毫不惧,也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只是步伐更加灵巧、快速了一些,几步冲到白蛇跟前,挥剑就砍,一下就把白蛇斩成了两段。
看的出来,那位爷醉的不轻,斩杀了白蛇,跨过去,继续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走了几里地,地上一躺,睡着了。
忽一刻,被斩成两段的白蛇消失了。一个白发老妇骤然出现,在白蛇丧生的地方,哀哀地哭着。
再一会儿,后面跟着的十几个壮汉过来了,他们见白蛇不见了,只有一个老妇人拦路,胆子就大多了,快步走了过来。
走到老妇人身前时,有个人就问了:“老大娘,恁在这儿哭啥来?”
老妇人回答道:“俺儿子被人杀了,所以在这儿哭来。”
那人又问:“恁儿子因为啥被人杀来?”
老妇人回答道:“俺儿子是白帝子,变成蛇横在了路上,现在被赤帝子杀了,俺难受类都不想活啦!”
十几个人顿了一刻,突然大声叫嚷起来了,都说这老妇人是在这里胡说八道、散布谣言,想打她。
那老妇人突然就不见了。
这十几人被吓坏了,扑扑腾腾地跑走了……
所有的这些,都被躲在路边草丛里的唐安看的一清二楚,基本上,从汉高祖邦爷摇摇晃晃地现身时,他就傻了。
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从自己的穿越,到汉高祖为赤帝子斩杀白帝子,听上去玄而又玄地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眼前了。
毕竟在书上戏曲里电视里都接触过这段故事,亲眼所见,震撼是震撼了,但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了。
而闪过唐安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不要跟上去,跟着邦爷一起起兵造反、称王称帝,就凭咱这特殊身份,再不济,也得封侯拜将,运气好点,说不定都能把邦爷黑了,夺了他的江山。
一统江山啊那可是!!!
人的一生,机会本就不多,像如此重大而又如此明确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可以说是百年千年难遇了都,换一个人在这里,最多是衡量衡量罢了,可唐安,偏偏是迟疑了。
他心里,有一个可以与‘坐江山称天子’并重的幻想,就是不知道,老天爷或者是哪位鸟人,会不会同样给他一个机会。
到底,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