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保姆的面,我只是笑笑,不语。
但我心里想着,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打开这个衣柜好好看一看。
一整天的时间,因为夜里没睡好,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午后,我小憩了一会儿,睡醒后感觉脑袋很沉,于是跟保姆说我要下楼走一会儿。
我就在小区找了个长椅坐了一下午。
直到黄昏时分,我才起身回去。
在进电梯的时候,我感觉后背跟着一阵风,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摁了楼层,正对着电梯内的镜子站着,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我从镜子里看到我的身后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我吓得猛一转身,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就在我等着电梯上升的时候,电梯门缓缓地,又开了...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我等了几秒,没人。
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我和镜子里的自己在孤独的等待着。
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摁关门键的时候,那股嗖嗖的冷风莫名的吹了进来,电梯又开始缓缓合上,我侧着身子瞟了一眼镜子,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挡在了电梯门的正中央,我吓了一大跳,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是个人。
果真,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女人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很抱歉的对我说:
“不好意思啊,我东西有点多。”
我大概是出生农村小时候干多了农活的缘故,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个女人口中所说的东西有点多是什么意思。
她先把自己手上的一个单肩包摆在电梯门那里,然后弯腰出去,提了一个很小的花篮进来。
我以为她东西是真的多,还帮忙按住了快门键。
但随后,她又弯腰提了个花篮,很小,就跟我们平时去摘草莓的时候拿的小篮子差不多大。
就这样她一共弯腰了七次,七个花篮在镜子面前依次排开,摆放有序,看样子是个讲究人。
但我莫名觉得毛骨悚然,因为花篮里的花很奇怪,是黑色的,叶片黑润有光泽,看起来不仅不美观,反而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搬完后,她对着电梯外说了句:
“好了,谢谢你。”
我特意看了一眼电梯外,从我这个角度来看,空无一人。
且外面也没有人回应她,可电梯门关闭的时候,她还是伸手挥了挥,像是在跟电梯外的人道别。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穿着简约,妆容干净,大概是皮肤太白的缘故,看起来略显苍白,我心里想着她这个妆容应该再补点腮红,不然看着瘆得慌。
不过她长得很漂亮,和我对视的时候,整个人谦和有礼,我见她一直没按电梯,于是小声提醒她:
“你到几楼?”
她朝我一笑,很客气的说:
“三十四楼。”
我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去,按了三十四楼,心里也犯嘀咕,以前怎么从没发现这栋楼这么高?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寒暄道:“你住顶楼啊?”
那女人啊了一声,像是没听清我的话。
她没给我回应,我也就没再哼声。
住大城市就是这点不好,门对门住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更不像农村里那样,能端着饭碗就去别人家串门。
而且坐电梯对有社交恐惧和幽闭恐惧症的人来说,是很煎熬的,打招呼吧,聊不了两句,不打招呼吧,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无话可谈最是尴尬。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我仰头看着上升的楼层,只盼着电梯能够再快一点。
我家住在二十四楼,快到二十三楼的时候,我挪动了身子,正对着电梯门,做好了出电梯的准备,但电梯里的灯突然闪了两下,正在上升中的电梯猛地摇晃了几下后,戛然而止!
我回头看了一眼电梯里的女人,发现她正直勾勾的盯着我,脸色无比的惨白。
我本能的以为她是害怕,还安慰道:“别怕,我在这住了好几年了,电梯还从没出过问题。”
她那双眼就这样死死的盯着我,脸色很阴沉,嘴角微微蠕动了两下,那声音感觉不像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她说,你也到三十四楼吗?
我惊恐的看了一眼电梯,刚刚还只到二十三楼的电梯,此刻停在了三十四楼。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语气很不悦的说:“麻烦让让。”
我整个身子机械似的让开,看着她无比费劲的把那七个小小却似乎很是笨重的花篮搬了出去,电梯门再次合上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的说了句:
“辛苦了。”
我下意识的退到一旁,电梯里除了我和镜子里的自己外,再无他人。
我真的是缓了好几分钟才想起来去按电梯,但二十四楼的电梯按键怎么都按不亮,电梯也没有再动过,伴随而来的,还有电梯内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我再去看镜子的时候,乍一看漆黑一片,就连我站在镜子面前,都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了。
再仔细看时,发现这面黑暗的镜子泛着黑润的光泽,像一朵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装在那个女人花篮里的黑色花朵,花朵中央露出那个女人阴沉的脸,她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冷不丁的伸了出来,猛的推了我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