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年前。
秦家正是鼎盛时期,那时的秦宿也正是意气风发,丝毫不懂收敛的时候。
那时秦家跟虞家还正是合作的时候。
秦宿作为秦氏代表人去跟虞氏谈合作,中途被骂哭的面试者撞到了他。
这种事情比比皆是,他本来不打算管的。
偏偏那人是谢晚凝,是他从小照顾到大的。
秦宿不由得拦住她,多问了两句,却得知了是那个面试官试图猥亵谢晚凝。
谢晚凝满脸的泪痕,抽抽噎噎的向他告完状就跑了。
秦宿一时气急,就骂了那个咸猪手主管两个小时。
将合作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秦宿再记起合作的事情后,虞意欢已经走了。
听说走的时候撞见了他正在怒骂主管的画面。
再后来,不出意外的,秦氏丢掉了跟虞氏的合作。
为此,他还被自己爸爸禁足了两个月,更是不被允许他跟谢晚凝再往来。
他爸觉得只要谢晚凝出现在他的身边,就没有好事发生。
秦宿那时心气轻狂,作为众人时常追捧的对象,自然也听不见自家父亲的苦口婆心。
那时的他只觉得谢晚凝被谢家苛待,多有不幸,能多照顾就多照顾,却不曾想,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到了此时,他才明白自己那时有多不懂事。
林遨见秦宿怔愣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见过我们虞总啊?”
秦宿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有过一面之缘。”
林遨笑道:“那太好了。”
秦宿抿了抿唇,神色都有些不自然,“既然是虞总将我送到这里,那我能不能问下她现在在哪里啊?”
“她救了我,我想当面感谢一下她。”
林遨涉世不深,自然看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虞总吗?她今天要回老宅,所以不用我接送,我才来看你的。”
秦宿眼眸黯淡了下去,“这样啊。”
唯一的机会也要从他的手里溜走了。
林遨以为他是在担心医药费的问题,笑道:“我们虞总说了,你安心在这里住,直到伤好再出院,医药费我们虞总会付的。”
秦宿低着脑袋,手指紧紧的攥着碗筷,“那你能不能帮我告诉你们虞总一声,就说我想当面谢谢她行不行?”
林遨皱紧了眉头,感觉到了不对劲,“你不会是看上我们虞总了吧?”
“我告诉你啊,我们虞总可是有未婚夫了,我可不能帮你做这种事情的。”
秦宿抬起眼,有些震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林遨也瞪大了眼睛,“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宿轻咳了一声来掩饰尴尬,脸颊有些发热,“我手里有一间百年老铺,因为得罪了一些人,所以价格被压的很低。”
“但是我母亲急需四十万的医药费,所以我想以虞家的势力应当不会害怕那个人,所以才想问问虞总能不能买下我那间老铺。”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要四十万,而且那件老铺四十万是很亏本的价格。”
林遨也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也是像那些人一样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跟虞总提一下,虞总人很好的。”
秦宿感激的看向林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林遨挠了挠头,“不用谢,要怎么做还得看虞总的意思,我不能做主的。”
秦宿眼睛充满光芒,“不,我真的多谢谢你,假如以后你有什么忙我能帮的,一定不要客气。”
林遨腼腆的笑了笑,“好。”
两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林遨带着喝完的鸡汤碗回家了。
秦宿没有立刻出院,而是又在医院住了一晚才回去。
刚回去。
秦鸩就在医院门口堵住了秦宿,“宿儿,咱们家的店铺卖出去没有?”
秦宿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爸,快了,我在联系买家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秦鸩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妈快等不了啦。”
“医生说,如果还不快点动手术的话,怕是会……”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但是两父子都懂得。
秦宿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爸,我先进去看看妈。”
秦鸩长叹一声,“去吧,这几天你没有来,你妈天天问你去哪里了?”
秦宿笑而不语,只嘴角的笑容分外苦涩。
走进病房。
秦妈妈脸色惨白,浑身没有一点血色,宽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看见秦宿的时候,一阵咳,像是要把心脏都咳出来一样。
“宿儿,你来了。”
秦宿点点头,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开口道:“妈,你今天好一点没有啊?”
“我这几天店里有点忙,生意很好,再过几天就能赚到医药费了,所以这几天没有来看你。”
自从秦家破产后,所有关于外界的消息,他跟爸爸都很有默契的不让妈妈知道。
生怕妈妈会因为自己的病而选择抛下他们。
秦妈妈眼睛都红了,轻轻拍打着秦宿的手背,“别太辛苦了。”
“要注意休息,身体才是本钱,不能累到了,妈妈没关系的,妈妈这个病不是很严重,可以等等的。”
秦宿听着妈妈对他语重心长的担忧,眼睛都红了,声音有点哽咽,不敢抬头看她。
“我知道的,妈妈,你别担心。”
“你啊,就好好待在这里,等着动手术,这段时间就让爸爸陪着你,我最近会有点忙,可能没办法过来了。”
秦妈妈虚弱的点点头,眼眶已经湿润,“……好。”
都是妈妈拖累了你。
秦宿擦了擦秦妈妈眼角落下来的眼珠,强装出一抹笑,故作坚强,“所以,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
“你别担心钱的问题,也别想太多,要是你钻了牛角尖,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那个人只爱你不爱我,到时候我可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秦妈妈破涕为笑,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啊,这种时候还跟我耍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