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过裴筱羽知道,那些人也绝非泛泛之辈,光说不做。
她现在是跳下墙去了不错。
可因为惯性,现在双腿有些发麻,一时还没什么逃跑的力气。
况且对方人多势众,若是她现在拔腿就跑,估摸着不出几分钟,就会被他们团团包围,给“请”回来。
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恰恰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时情急,也顾不得思考。
下意识环顾了一遍四周,终于找到了暂时躲藏的地方。
“你们眼睛都给我放大了点儿。”
“若是找到了小姐,万不可以激了她,免得她情急之下再有逃跑的念头。”
“张大人,你们可别伤害了小姐!”
“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找!”
待那些人和窈窈的声音与脚步声差不多走远了,裴筱羽这才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观察。
见无异样,这才敢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好在的是,她并非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可总归现在她身处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这里之大,一时之间,也不不知道该上哪儿去。
是以,只得凭借自己的感觉,一路径直的漫无目的的往都城大街上走。
脑海满是迷惘与混乱。
北月这个国家,虽然算不上太过混乱与贫困。
却也是十分的富庶繁华,百姓安居乐业,治安良好。
裴筱羽所见之处,都是不同阶级的来往百姓身着不同的服饰行于长街之上。
街上摆摊的,叫卖的,讨价声,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
为了防止他们追上来再找到自己,裴筱羽这会儿尽量往人群中走去。
却突然听见身后隐约有了骚动。
似有一阵急促而迅速的马蹄声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那位姑娘,小心你的身后!”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对裴筱羽这样嚷嚷了一句。
许是因为下意识的举动,她想也没想,忙整个人快速的闪到了一边。
那白色的马儿与她擦肩而过,所掀起的风几乎要吹乱她的头发和衣裙,弄的她狼狈不堪。
几乎是在一瞬间,一石激气起千层浪。
因为这一动静,百姓纷纷对其避之不及,且主动给马的主人让出了足以通行的大道。
徒留在中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与惊愕的她,与那骑马的“肇事者”匆匆打了个照面。
脑海也莫名浮现了一段既熟悉,又陌生,也不属于她的记忆:
几乎也是发生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事故,同样一个人,裴羽棠不知何故逃离府上,被马险些撞出性命之忧。
意识恍惚之际,还是家丁和阿荼发现了裴羽棠。
而那“肇事者”,早就不知踪。
“原是这样吗?就是在这个时候如此巧合...裴羽棠被那人撞昏失去意识之际,其实就是我正好遭遇事故,和裴羽棠互换的时候?”
她看着在马上的“肇事者”,不由得手托下巴,陷入了沉思。
那马上的那位少年,有着俊朗英气的容貌。浑身散发着张狂妄为与潇洒肆意,被发冠束起的长发高高扬起,一如他这人一般,那样潇洒而张扬。
一身玄色锦袍,足蹬上好的厚底云靴,在那耀眼的日光之下,散发着一场耀眼夺目的色彩。
“怎么感觉,那个人似曾相识...”
名字明明就在嘴边而且呼之欲出,奈何她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到底是谁。
不对!
现在可不是关注这个人是谁的时候。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撞了人就想这样逃之夭夭,不负责任?
简直白日做梦!
况且这一句道歉和慰问都没有,就想这样一走了之...未免也太过分了!
“喂!站住!”
“你...你给我停下!”
闻声,原本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的那抹身影,随着自己气喘吁吁的追赶,“吁”了一声,终于停下了马,身型顿了顿。
“这位姑娘—”逐渐调转马头,正对上了她的目光:“如你所愿,我停下来了。”
“所以,你想要如何?”
仿若是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是平日的他所会说出口的。
旁边驻足围观的百姓无不膛目结舌,难以置信。
皆而周围隐约有了骚动,群众与群众之间因为这件事,逐渐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如她所愿,那个“肇事者”终于是停了下来。
可她自他的眼神和那慵懒中带着些许危险意味的轻佻语气中,可听不出任何她要向自己赔礼道歉的意思。
那一瞬间,她似乎有些预感。
仿若下一刻若是说错了一字半句,那马上的人便会当即付诸行动,拿她开刀。
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觉悟告诉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放任这个肇事者就这样光明正大嚣张离去。
她可不是古人,更不是裴羽棠。
学不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温声细语的同人说话讲道理。
既然是错了,就要低头道歉!
无论是谁,什么身份。
“喂!那个谁!”看着马上少年慵懒而张扬的笑,裴筱羽越发觉得怒火中烧,拿出了一副气势,煞有介事的教育道:“就算是皇亲贵族,富家公子,也不能如此放纵任性,当街纵马吧?”
“不管是什么身份,总之生命诚可贵...哪里容许你这样一副视生命如草芥的?”
“你以为这整个北月是你家?如此肆意妄为,嚣张任性,还有没有规矩王法了?”
可似乎是像在看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他夹杂慵懒而戏谑的眸子瞥了她一眼,但看起来对此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的语气,和态度,让我觉得十分讨厌。”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
“不光是这里,就连整个北月,都是属于我们家的。”
“喂,听好了—”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和王法。”
虽然那声音不大不小,且还带着十分欠揍嚣张的轻佻,可足够让周围一干人突然鸦雀无声,让裴筱羽被噎的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她裴筱羽自从从业以来,笔下画的男主有他这般欠揍让人恨的皮痒痒,却又奈何不得的男主虽然也不计其数,可总的来说也没有一个,能让她气的如此。
就连那本书里的那位男主角亦如是。
简直是岂有此理!
“呦,看来,你口气还不小。”
“你难道就这样任性妄为,都不顾人性命,在这人满为患的街上,当街纵马,怎么得了?”说着,还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指了一圈围观的群众:“你看看,看看那些人,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愧疚和想道歉的意思吗?!”
“呵,有趣!”
看着面前虚张声势的裴筱羽,少年似乎越发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反挑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拉紧马的缰绳,犹如酝酿着一个恶作剧的孩子一般,步步逼近裴筱羽。
“喂,喂,你干什么?”
“虽然我只是逞口舌之快,可你的接受能力也不至于这么弱,要当街杀人灭口吧?”
“你这是赤裸裸...哦不,光明正大的谋杀!”
“切—”
少年好以整暇的看着面前的裴筱羽,不屑一顾的扬起一抹笑,并未理会。
那黝黑的眸子,仿若黑暗之中闪烁着唯一一道光。
虽然看着慵懒而戏谑,可却莫名让她有些心生寒意。
“抱歉,我不知道道歉和愧疚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
“不介意,你现在就告诉我。”